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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風聲

頂著幾乎要把人都吹走的暴風雪,肯尼一邊檢視著手裡的指南針,一邊在安奈身前儘量替她阻擋著暴風。雖然明白有魔法加持的安奈其實並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但肯尼現在只知道自己身邊有一位擔驚受怕的女孩,而她需要自己的照顧。

看著擋在身前的老者,安奈的心裡十分不好受。她知道肯尼看出了自己的膽怯,想要照顧保護自己,就如同過去十幾年裡他所做的一樣。但是安奈又不禁在心裡不斷問著,自己作為魔法少女,不應該去保護別人嗎?

作為OBI的傳奇特工,安奈知道肯尼肯定一身的本領。但是面對擁有強大力量的怪物,她也明白肯尼能做的並不多。更不用說他現在還是個老人,沒有任何OBI的援助,武器也只有兩把老槍。但是就算這樣,肯尼依舊選擇了站在別人身前。

伴隨著心中的疑問,跟在肯尼身後的安奈逐漸放慢了腳步,慢慢停在了原地。

“安奈,怎麼了?”

發現安奈停下了腳步,肯尼頂著寒風大聲朝她問道。

安奈沒有說話,只是向肯尼報以微笑。而透過飛舞的雪花看到她眼神的一瞬間,肯尼便明白了一切,急忙想要上前勸阻,卻被安奈搖頭拒絕了。

雖然兩人相隔不遠,但是風雪卻將他們分隔到了兩個世界。

“謝……”

肯尼只看到安奈的嘴唇動了幾下,便看著她慢慢後退幾步,消失在了風雪中。

“安奈!安奈!”

看到安奈消失在了風雪中,肯尼大喊著向前走了過去。不過凜冽的暴風雪讓他寸步難行,腰上的老傷也因為寒冷而疼的厲害。

“可惡!”

肯尼咒罵道,因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生氣。歲月不饒人,已是位垂垂老者的自己,或許真的已經無法去保護別人了。現在的他,或許需要別人去保護。

他明白安奈是為了不連累自己,才選擇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從理性的角度來說,她的選擇沒有錯。那兩人的目標是她,自己跟著她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縱有心中的理性安慰著自己,但是肯尼卻無法說服自己。歲月不饒人都是鬼扯,這個世界上只有想做和不想做兩種選擇。

不成熟者的標誌,就是會為了正義選擇轟轟烈烈的死去。而在度過了五十多年的人生之後,肯尼還是沒有學會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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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安奈消失的方向,肯尼艱難地走在凜冽的寒風中。他感覺到視線逐漸模糊,手腳也在慢慢失去知覺。在這種暴風雪中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他不知道如何找到安奈,但是他卻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既然無法找到安奈,那就想辦法把敵人吸引過來!用盡力氣努力挺直了腰板,肯尼艱難地活動了兩下僵硬的脖子,如同西部牛仔決鬥般端起了槍。

“來啊!你們這些畜生都來啊!”

對著茫茫的風雪,肯尼一邊朝四周開著槍,一邊歇斯底里地咒罵著。

不過那狂暴的風雪讓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槍聲和喊聲都被風聲所吞沒。不過就在此時,他突然發覺飛舞的風雪中,有人正在嘗試和他一樣的事情。

看到風雪中傳來的陣陣微光,肯尼馬上意識到了怎麼回事。恐怕安奈現在和自己想的一樣,都企圖透過主動暴露位置來吸引敵人的注意。

孩子,不要衝動啊。你還有大好時光,而我只是個即將被歷史淹沒的老骨頭!肯尼在心裡顫抖地呼喊著,向光源傳來的方向艱難地走了過去。

不過剛走兩步,他便意識到了身後的危險,馬上轉身瞄準了身後。

“喂喂,老人家最好不要玩這麼危險的東西~”

黃毛出現在了肯尼面前。凜冽的寒風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除了一頭黃毛和身上單薄的花襯衫被吹得凌亂之外,完全沒有影響他嘴角的嘲笑。

肯尼也沒準備和他廢話什麼,直接朝他連開數槍。但是伴隨著槍響,黃毛再次消失在了空氣中。直到肯尼打完,才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打完了嗎?這些還給你。”

黃毛嘲笑著把一把子彈扔到了肯尼臉上。

肯尼這才發現,黃毛扔來的子彈中,不僅有剛剛打出去的那幾顆,數量上多很多。難道說……肯尼震驚地看向了一臉戲謔的黃毛。

黃毛一臉享受地欣賞著他現在的表情,因為他明白肯尼發現了什麼。剛剛扔到肯尼臉上的子彈,還包括之前為了吸引注意朝空氣開的那幾槍。

從一開始他和胖子就看穿了肯尼和安奈的逃跑計劃,折騰到現在只是為了玩弄下獵物罷了。在肯尼他們還沒來這座教堂之前,他們就已經在這裡埋伏了很久。期間也把這個老教堂調查了個清清楚楚,那條密道自然也被發現了。

看著黃毛現在戲謔的表情,肯尼馬上從驚愕中恢復了過來,拿出子彈準備繼續進行攻擊。只不過剛準備上膛,一隻手便把他的手和槍死死地給攥住了。

“老大爺,你當自己是誰啊,還……”

黃毛繼續嘲笑道。不過話沒說完,他注意到肯尼痛苦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剛想閃身便聽見了槍響。

其實剛剛肯尼並沒有打光子彈,他知道按照黃毛的性格肯定會極盡所能嘲笑自己,所以專門留了一發等待他靠近。而這枚子彈也是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腹部。

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扣動扳機之後,肯尼最終還是被凜冽的寒風所打敗了,整個人倒在了雪地上。而在他身旁,黃毛則是在咒罵著。

“該死的老東西!玩陰的是吧!”

被擊中的黃毛徹底怒了,惡狠狠地踹了肯尼幾腳。

倒在地上的肯尼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現在的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擊中。艱難地挪動眼珠向上看去,他的確擊中了黃毛,但是這一槍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在那被打爛的花襯衫下,他看見了黑色的如同鎧甲一般的東西。而這彷彿能夠吞沒一切的黑色,讓他瞬間想起了那輪堅不可摧的黑月。

難道說……肯尼在心裡問著自己,但是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這冰封的雪原上,在這似乎要將一切撕裂的暴風雪中,在這一切開始的地方……一位老特工的傳奇,正式畫上了句點。

寒風凜冽,雖然擁有魔法的保護,但安奈卻感覺那寒冷侵入了心裡,讓她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為了吸引那兩人的注意,安奈不斷用手中的魔棒向空中釋放著魔法的光芒。但是一段徒勞的嘗試後,除了呼嘯的風聲還是風聲。

安奈突然有些生氣,對自己的無力感到生氣。身為一名魔法少女,她連自己的魔棒都用不好。如果能夠掌握強大的魔法力量,或許她可以像摩西分紅海一樣,將整個暴風雪劈成兩半吧。

帶著心中的不甘,安奈只得頂著寒風向回走去。作為一個從小在這裡長大的人,她在暴風雪中還是能夠憑藉感覺,向著那個曾經被稱為“家”的地方行走。既然她無法吸引那兩人的注意,那就主動回去找他們。

不過安奈並不知道的是,透過這寒冷的風雪,黃毛和胖子就在她身後的不遠處跟著。

“這個小姑娘到底有什麼特殊的,不知道瑞德大人為什麼非得把她抓回去?”

黃毛抱怨道。為了抓住安奈,他們也算是遭遇了各種情況。

首先是突然出現的發瘋巨龍,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又遇見了一個可以隨手秒龍的怪物,好不容易用美人計支開了這個人,又遇見了一群奇怪的黑衣人。

“看來你那邊並不順利啊~”

不過胖子注意到了別的事情,那就是黃毛被打爛的襯衫。

“別提了,那老東西陰的很!”

黃毛憤憤地說到。不知道是因為衣服被打爛而生氣,還是因為之前說大話卻被別人擊中而感到難堪。

“我們趕緊抓住她回去交差,不要再粗心大意。”

胖子提醒了一句便加快了腳步。

“喂!你說誰粗心大意,明明是那個老骨頭玩陰的!”

黃毛不滿道,趕緊跟上了胖子的腳步。

此時正在艱難向教堂前進的安奈,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正在接近的兩人。而看到遠處風雪中露出的教堂的輪廓,她的心裡突然有了一點踏實的感覺。雖然她明白自己回到這裡十分危險,但這裡是她成長的地方,還是會讓她不自覺的產生一種可以依賴的感覺。

不過就在她看到教堂的時候,身後的風中,也傳來了讓人厭惡的笑聲。

“呦,小妹妹,回到這裡,是來主動找哥哥們的嗎?”

黃毛嘲笑道。

安奈驚慌地轉過身去,沒有說什麼,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兩人,似乎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唉……真無聊。”

黃毛自討了個無趣,說著便消失在了空氣中。正如剛剛胖子所說的一樣,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次就連他也不敢大意了,準備速戰速決。

不過在他發起進攻,準備利用速度迅速解決安奈的時候。安奈卻出人意有了上次交手的經驗,她明白自己完全應付不來黃毛這種速度型別。那個始終站在原地的胖子,才是她能夠打到的目標。雖然見識過胖子那可怕的蠻力,但是比起摸不到的黃毛,至少這個傢伙她還能試著進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