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像是堵了棉花一樣,說不出話來。
“現在還不能離婚……”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老爺子的表情,心裡五味雜陳。
那個孩子,不能白白的就這麼沒了。
她這一年裡受的所有的委屈,也不能夠就這麼白白的算了。
指腹輕輕地蹭著手心裡的傷疤,凹凸起伏的感覺異常明顯。
如果心也能夠被觸控得到的話,恐怕上面也是跟手心一樣,新傷舊傷疊加,坑坑疤疤,凹凸不平……
老爺子的柺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執迷不悟!”
路喬抿著唇沒有和老爺子頂嘴。
從某個角度來說,老爺子說的確實不錯,她就是對霍宴執迷不悟。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因為是愛,現在是恨。
過於極端的感情讓她無法對霍宴徹底的釋然,愛就愛得纏綿悱惻,恨就恨的酣暢淋漓。
她這種太過愛憎分明的性格,很吃虧,稍有不慎,後果很慘烈。
愛是生,恨是死。
但是這是流淌在她血液裡天生的東西,並沒有辦法抹去,只能就這麼受著。
她看著路老爺子,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這件事情,更無從提起她心裡的這些痛苦。
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習慣了,所以已經沒有辦法再卸下偽裝,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了,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都沒辦法。
“爺爺,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路老爺子何止是失望,但他更多的是為她而擔憂。
沉默了許久,老爺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霍宴不適合你,你們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有結果,你早晚會後悔的。”
她早就已經後悔了,但是站在懸崖邊上,已經無法回頭了。
“嗯,我知道。”
路喬的聲音低低的。
老爺子恨鐵不成鋼,“那你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
“爺爺,這個世界上最難控制的,除了生死之外,就是感情了。”
包括愛,包括恨,不是說收就能收呢。
如果什麼都可以就此打住,也許,之前發生的那一切的悲劇說不定都不會發生。
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不是可以自控的啊。
如果是,他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心裡好像下了場茫茫大雪,好冷好冷,她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大雪中行走,很累很累了,也很冷很冷,很想停下來休息。
可是不行啊,她怕她一停下來就被凍死了,所以她不能夠停下來,只能繼續往前走,無比渴望能夠看見一片綠洲,能讓她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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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好像一直都到不了目的地,就這麼走啊走,前方或許會是旅途的終點,是讓她能夠安穩停下來,平淡的度過餘生的綠洲。
但也許她堅持不到那個地方,只能夠死在途中,被風雪掩埋,從此失去蹤影。
或許會被人遺忘,也或許,經年以後,會有人發現她,然後說一句,“哦,快看,我發現了一個愚蠢的女人,為了一個完全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給害死了,她可真可笑。”
是的,她可真可笑。
路喬無聲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