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剛才扶她那一把之外,霍宴的態度,就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客氣而疏離。
如果不是手腕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溫然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她怎麼都不敢相信,霍宴會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她。
霍宴丟了兩個字,“去吧。”,然後直接跟她擦身而過,越過她,走向了路喬。
醫院走廊上的燈,很明亮,亮得有些晃眼,所以,沒有任何阻擋的,那麼輕易的,就看到了她眼裡的冷意。
漠然,而又堅硬,像是最寒冷的極地的冰川。
只會越來越冷硬,而不會被融化開。
這麼久了,他是第一次把路喬眼底的情緒看的一清二楚。
他忽然就慌了,連步子都亂了。
路喬站在那,幾米遠的距離,卻彷彿時空割裂,中間有他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的距離。
“路喬。”
醫院的走廊上很安靜,他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連他自己都能夠分辨出那聲音裡的慌亂。
但是路喬無動於衷。
之後是死一般的寂靜,許久之後,路喬動了動唇,直接就給他判了死刑。
她說:“滾。”
心一瞬間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路喬說的滾,不止是讓他從這裡滾出去那麼簡單。
更多的,應該是,讓他徹底從她的生活裡滾出去吧。
“路喬,你先聽我解釋,我只不過是覺得在醫院裡那麼鬧不合適……”
“手術中”三個字,依然是紅色的燈光,刺得眼眶發疼。
路喬眼底漫上了血絲,三分狠厲,七分的冷漠。
“我弟弟還在手術室裡,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你吵,現在,請你跟溫然,立刻,馬上,滾。”
吐字清晰,容不得人聽錯一個字音。
“路喬……”
她伸手指著電梯的方向,“好話不過二遍,我最後再說一次,滾。”
霍宴皺眉,走近了路喬,伸手想去碰她。
“啪!”
路喬用力打掉霍宴的手,聲音清脆,異常的突兀。
“別用你碰我溫然的手碰我,我嫌髒。”
“髒”。
路喬用了這樣帶有侮辱性的字眼說他。
心裡莫名被針扎了一下,刺刺的疼。
奇怪的是,他並不憤怒,反而想起了一些其他有的沒的。
他好像也曾這樣多次的用這樣侮辱性的字眼來對路喬說過話。
他們重逢以來,就是一個漫長而又血腥的修羅場,每一次他都不遺餘力的去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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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樣大概也算是報應吧。
他曾經施加在路喬身上的語言暴力,如今路喬重新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手背上疼的麻木,霍宴終是收回了手,“已經到了該吃中午飯的時間了,我去給你們買點午飯。”
路喬面覆寒霜,眼神比窗外呼嘯的北風還要冷冽。
霍宴在她的目光中,幾乎是狼狽逃離。
上來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霍總,何曾有過落荒而逃的時候。
也許路喬沒有發覺,但是溫然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他離開時腳步中的慌亂。
心裡五味雜陳。
溫然的目光落在路喬的身上,實在想不通她的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霍宴變得這麼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