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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王公子和她應該算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兩個之間難道還有什麼陳年舊事要討論嗎?

安綰有些好奇地往後靠了一下,把整個身子都陷進椅子裡,同時揮揮手:“各位先下去,在雅間吃點兒東西吧,我和王公子談一談,看他究竟要和我說什麼。”

既然安綰已經開了口,這些人也不便再停留,於是他們陸陸續續地從旁邊走開,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各自去了雅間吃東西。

受王爺的命令急急忙忙地前來,可卻根本沒有做什麼事情……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被人溜了一趟,若是別人,這些平日裡就趾高氣昂的專家定然會憤怒離席,不掀了桌子就已經是最大的溫柔了。

可現在,他們根本一句話不敢多說,只唯唯諾諾地到了雅間,隨意點了幾道菜,然後看似淡定地在周圍暗衛的目光中討論起了高深的學術問題。

等到下人把飯菜送上來,他們心中的憤懣才被徹底驅散。

能來這裡吃一頓飯,也是挺不錯的事情了。

他們在雅間裡各自有著思量,而王公子和安綰則在外面大廳裡面對面地坐著。

看到專家們的身影徹底消失,附近的小二也被趕走,安綰詢問王公子:“公子,你想和我說什麼?”

王公子遲疑了半晌,一直觀察著安綰的表情,確定她沒有生氣或者憤怒,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講出一件事:“近來,有許多同窗好友前來找我,問我說,錦城的緣聚閣裡面有位安姑娘……她是安道平的姐姐嗎?”

怎麼又是安道平?

安綰的眉頭有些不悅地動了一下,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王公子以為這是他說對了,想要繼續表明態度,卻見安綰有些不耐地開口,直接丟擲一句話:“安道平究竟是誰?你們怎麼都說我是他的姐姐?”

“啊?”沒料到安綰對於這件事的反應也與眾不同,王公子茫然地呆在原地,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沒什麼別的想法,就是被問得多了,所以過來親自見見安姑娘,想觀察一下,確定你和安道平究竟有沒有什麼相近的地方。”

安綰根本不想和安家再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所以她全程都是皺著眉頭,不善回話:“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口中的這個‘安道平’,我也不想和他有什麼姐弟的關係……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認定了這件事,一遍遍地來問我……”

“對了,”安綰忽然想到什麼,暫時中斷了對於這件事的控訴,轉而凝視著王公子,“王公子,你之前說了,你前來找我是因為想看看我和你們口中的那個人有沒有相近的地方……那你是不是也沒有和我們合作的打算?既然如此,我就把合作的想法撤掉了。”

“別別別啊,”沒料到安綰居然要做出這樣的事情,王公子慌張上前,忙不迭地伸胳膊,用行動表示了拒絕,“我的確是想來和你談談合作的,只是最近總有人來問我這件事,我也有些好奇,所以順帶著想來問一問。”

看出安綰的心情不是很好,王公子舉起四指發誓:“我真的主要是想來和你談生意的,你相信我,我發誓!”

“而且,我以後再也不談這種荒謬的事情了,也一定不會相信這種東西,安姑娘你就原諒我的一次失言吧!”王公子懺悔的時候,語氣可以說得上是後悔萬分。

安綰本意也就是嚇一嚇王公子,因此見他悔過了,也就不再多說,而是將話題一轉,問起了王公子最近在錦城弄的東西。

聽出了安綰話裡對此的興味,王公子嗅到了合作投資的味道,便直接把大部分計劃和盤托出,還特別強調了一下未來的發展。

差不多胡謅完,那些專家也都吃完了飯,一個個排隊向安綰道別,然後緩步離開。

有幾個第一次吃緣聚閣食物的老者還滿足地咂了咂嘴,專門去找店小二打包了幾道飯菜,打算拿回家再回味一下。

見這些人都紛紛離開,王公子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在安綰這裡不走。

於是他站起身來告退,安綰象徵性地挽留了兩句,接著就起身送王公子離開。

王公子很快走出了緣聚閣。

到了大街上後,王公子爬上馬車,眯起眼睛,回憶起了過去。

實際上,他就是當初差點兒把安綰收為廚娘的少爺。

一直以來,他對安綰的情緒都是複雜的,一方面因為當初安綰不給他面子的行為而不悅,另一方面,又總是惦念著她做飯的味道,身不由己地想要多吃幾口她做的飯。

在安綰逃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因為沒有安綰做的午飯,王公子明顯消瘦了不少,還是母親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說他的際遇不在這裡,而且家裡的店鋪的收益也逐漸敗落,才轉了居住的城市,到了另外的地方。

只是他一直都很高調,更是經常在不同的城市鬧出不同的聲響來,所以在猜測安綰就是安道平姐姐的後幾天,那位書生第一個就找到了王公子,讓他幫忙辨認一下安綰的身份。

他嘴上說著“我又不認識她,如何確定她是不是安道平的姐姐”,實際上卻毫不猶豫地動身去了錦城。

正巧這幾天老太太也想去錦城溜達溜達,王公子就乾脆接著“陪老太太出去”的藉口,到了錦城。

只是他剛到的那段時間,安綰和洛燁霖都不在錦城,所以他就乾脆一直等待著,順便和老太太一起品嚐一下緣聚閣的食物。

……結果他就上癮了。

在研究了一下錦城的風俗和地理環境等等之後,王公子做好了準備,打算在錦城長期定居。

想好之後,他就雷厲風行地動作起來,很快就把店鋪搬了幾家到錦城,打算未來的產業就大部分安放在這座城市。

王公子前來找尋安綰,是真的想要和她合作,可同時也很想見一見安道平的姐姐。

看看當初放了他鴿子,死活不願意過來給他做廚娘的女子究竟是何種的樣貌和性格。

但現在從緣聚閣的大門走出來,王公子心中的這些想法於頃刻間煙消雲散,絲毫再沒有強硬地把安綰和安道平聯絡在一起的心思了。

畢竟按照安道平的描述,他的姐姐模樣秀麗,但做事為人都是畏畏縮縮的,因此才能龜縮在這麼一個小村莊裡,就算面對巨大酬金的誘惑,也沒有走出來的勇氣。

可安綰卻和那些描述幾乎沒有共通之處。

她說話做事都是落落大方,更是不會吃一點兒虧,寧願營造出一個蠢包的形象,也一定要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種人實際上根本不應該被說是“愚蠢”,他們看起來不聰明,實際上心中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的。

回到家裡後,有熟悉的同窗過來詢問具體的情況。

這個同窗和他是多年的好友,所以王公子願意聽他的話,去見見安綰。

見他過來打探情況,王公子揉了揉鬢角的頭髮,有些無奈地勸導道:“你別相信‘安姑娘是安道平姐姐’的這種話了,也記得去叮囑一下那些人,讓他們莫要以訛傳訛,若是安姑娘生起氣來,讓王爺幫她出頭,我們估計全都完了。”

從王公子的話裡聽出了一些資訊,他的多年好友挑了挑眉,直接坐到了王公子對面,試探著詢問:“你去見過安姑娘了,覺得她們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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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王公子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頷首,把心頭的想法全數說出,“安姑娘和村裡走出來的姑娘完全不同,要不是我知道她的父母都不在了,或許不會以為她其實是大家閨秀,自小就被教導成為王妃。”

“唔,”多年好友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起了精神,一臉八卦地追問,“你既然見過了安姑娘,她……生得如何?像傳言那麼美若天仙嗎?”

說到這裡,他左右打量了一下附近,確定沒有人在偷聽,才賊眉鼠眼地把接下來的這句問題講出口:“比之……牡丹貴妃又如何?”

牡丹貴妃是聖上後宮裡最為受寵的妃子,柳耀曾經給她題了一首詩,稱讚她“面如牡丹”,這首詩流傳了出去,她才被大家稱讚為“牡丹妃子”。

沒料到他居然把安綰和皇家的妃子對比,王公子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慌張地左右張望,許久後才回過頭來,嗔怪地瞥了同窗好友一眼:“莫要胡亂言語,安姑娘只是區區一介平民,怎敢和牡丹妃子爭輝映?”

可把這個場面話講完,王公子的語音卻又是一轉:“安姑娘的模樣幾近完美,我挑剔地看了好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而牡丹妃子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她的體態,有些過於豐腴了。

聽王公子這麼一說,同窗好友立刻明白了話裡的想法。

“聽你說的這麼好,我也想去看看這安姑娘是何等絕色了。”他咂咂嘴,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詢問王公子,“安姑娘是常年在緣聚閣的店裡待著嗎?我明日去緣聚閣,可否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