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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這群一起待在殿外的大丫鬟們雖然面上都十分不以為然,說起話來也是傲氣四溢,但真正彼此對視的時候,他們還是能夠看出其他人其實和自己一樣,都很是不安和茫然。

在市井民間經常有關於燁王爺的各種可怕傳言,但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嚇人……洛燁霖雖然總是神出鬼沒的,可真要細細追究起來,也不過是藏著些許秘密,所以經常消失不見,再突然出現而已。

之所以在民間有“燁王爺會發癲”的傳聞,大多都是這些貼身服飾洛燁霖的大丫鬟們的功勞。

在他們眼裡,洛燁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夫婿。

位高權重、家財萬貫,既不像上面的皇帝壓力重大,又不似小城市的少爺沒什麼話語權……而且最吸引人的一點便是——洛燁霖長得好,性格也不跋扈。

這種男子,就該被她們這些知情人一併珍藏起來,不讓外面的女子知曉。

平時總是在王府中攀比諷刺的大丫鬟們難得在某一方面出奇地一致。

在和別人提及洛燁霖的時候,她們都會用惋惜的口吻說起他的虛假病症,順便在最後要求對方為她保密,還會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加上一句“我也不確定這件事是真是假,只是道聽途說而已,你們聽聽就好,可千萬不要當真。”

每當她們這麼開口的時候,那些聽者都會在面上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同時裝模作樣地跟著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這些都不是真事,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多說一句話的。”

只是在這麼正經地說完後,他們還會在面上意味深長地笑一下,轉身就把這個傳聞說給了旁人聽。

有關俊美王爺的小道傳聞在民眾間還是很有市場的,這些大丫鬟剛似是而非地把訊息傳出去,過了沒有半個月,再回到她們耳朵裡的就已經是讓人匪夷所思的“真相”了。

因著這些傳聞,好多之前一心想要嫁給王爺的女子都改換了主意,從原本的“我死也要死在燁王爺面前”變成了“都聽父親的”。

府中大丫鬟們做的事情,洛燁霖都有所耳聞,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這些有關兒女情長一類的事情他向來不在意……他甚至對那些整日巴著他不放的女子有些煩亂,能夠把她們都從自己身邊卸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只是現在他既然有了心動的女子,這些丫鬟可就絕不能再亂嚼舌根。

在小心地攙扶著安綰一起走出門,並且看到了門口這些面色不太好看的丫鬟時,洛燁霖的心臟忍不住跳了一下,直接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只恐她們說些不好聽的話語,髒汙了安綰的耳朵。

不過他的料想並沒有實現,原本在心中計劃好的準備也無需被實施,因為這些前一秒還趾高氣昂、勢要給安綰一個下馬威的大丫鬟,在看清楚了安綰的面容之後,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痴呆的神情。

她們之所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表情動作,就是因為安綰的外表實在是超出了她們的想象。

怎麼會有這麼美貌的女子啊。

她不需施粉黛、也不用穿著亮麗的衣服,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奪走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之前還在自傲於自己外表的那個大丫鬟面對著安綰,忍不住自慚形穢地低下頭,看著腳邊的地面,心頭一片空白,只想穿越回到半刻鐘前,把昂著腦袋質問屋裡的那個女子是否比她好看,還誤解了侍女的意思,以為安綰不及她一半的自己打死。

雖然她沒有抬頭觀察周圍人的表情,但可想而知,她們一定都在嘲笑她……

不對,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她!

大丫鬟小心翼翼地把雙眸抬起,打量著身旁這些大丫鬟的表情,發現她們的面上只有過分誇張的痴傻,甚至有個大丫鬟鬼使神差地將腳步向前踏了一下,直接半穩不穩地落到了臺階的轉角處,在搖搖欲墜了一會兒後,直接栽倒在安綰和洛燁霖面前,把他們兩個嚇了一大跳。

不過她這摔倒的一下也成功將有些凝固的氣氛活絡起來。

安綰趕快上前一步,打算把這個突然五體投地撲在她面前的女子攙扶起來。

這個大丫鬟渾渾噩噩地被扶著站起來,直勾勾地看了安綰半天,才有些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同時誇讚安綰:“姑娘,你……真好看。”

難得被同性讚美,安綰愣了愣,隨後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輕輕笑了一下,答謝道:“謝謝你,不過我長得其實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只是普通而已。”

她的這句話其實也有些故作謙虛的成分在,不過被人說好看的時候,她也不可能跟著開口說“對對對,我長得特別好看,天下第一美”,所以就只能自謙幾句。

果然,她這句話剛說完,就得到了身邊洛燁霖有些不同意的話語:“安小姐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美貌只要有鑑賞能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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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扭頭望向臺下的大丫鬟和僕人們:“你們說呢?”

洛燁霖的語氣雖然有幾分威脅的成分在,但在場諸人都心甘情願地點頭附和:“是啊,姑娘的模樣是極好的,不止是整個錦城,甚至整個大魏,姑娘的容貌也是數一數二的。”

他們的逢迎讓洛燁霖舒服地眯起眼睛,跟著應和道:“是啊,本王見過皇兄宮裡被譽為‘牡丹’的寵妃,但比起安小姐,也差上些許。”

在吹噓了一遍安綰的容顏後,洛燁霖放下心來,讓這些眼珠轉不動的下人丫鬟一起退下,他要帶著安綰一起去王府的花園裡轉一轉。

洛燁霖在離開皇城後,直接選擇了錦城作為自己的大本營,並且用心在錦城建造了一座王府,裡面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用心監管設計而成的,盡顯他的審美。

現在洛燁霖引領著安綰一起去各處賞看,同時把自己的成果都介紹給她,面上帶著的是明明白白的自豪和求誇讚。

安綰意識到了洛燁霖眼神裡透露出的情緒,同時她對於洛燁霖親手設計的東西也很欣賞,所以沒等洛燁霖再加暗示,就眉眼帶笑地指點了幾處地方,特意誇讚了王府的優秀所在。

沒想到安綰不但說了王府的優秀,甚至還具體地描述了優秀的具體情況,洛燁霖忍不住驚訝地張大了嘴,可眼角眉梢卻又忍不住溢位滿滿的愉悅之色,遠遠望去,他站在安綰身邊的模樣,就好像一隻大型犬一樣。

在帶著安綰到了花園旁邊的一個小涼亭休息後,洛燁霖趕快招手讓下人去端幾盤瓜果糕點過來,同時將過來小心謹慎詢問怎麼處理少爺和大少的侍衛引到旁邊的小角落裡,輕聲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既然安小姐說了放那個大少一馬,那就敲打敲打他家就行了……至於那個把安小姐抓過來的少爺……”洛燁霖狠狠地眯了眯眼睛,聲音中難掩厲色:“他做了這種不好的事情,也就要做好應對的後果才對。”

他的這句話裡,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下人聽懂了他的意思,便警惕地往安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才順從地把頭低下,直接應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