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鴇的熱情在洛燁霖的冷漠面前自動破功，他隨意地一抬手，開口解釋：“本王只是過來問點兒事情，至於姑娘，就不必過來了。”
青樓作為來往人群最多的所在，每日都有許多資訊流通，所以老鴇很容易就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也明白洛燁霖過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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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要用話把洛燁霖的質問糊弄過去，只是沒想到洛燁霖甚至連敷衍都不願意說幾句，開口便是不留情面的直入正題。
老鴇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猶疑了一會兒，才繼續在面上掛著笑開口：“王爺，你有什麼要說的也不用著急啊……先進來休息休息，看姑娘給你跳幾場小舞，也不錯啊。”
老鴇的臉上還掛著過分做作的表情，讓人看了又是可憐又是作嘔。
洛燁霖隨意瞥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在她渴求的眼神中點了點頭：“也罷。”
雖然知曉王爺過來肯定沒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但看到洛燁霖的反應，老鴇也能狠狠地松一口氣，趕快讓人把攬芳閣最美的兩大花魁帶上來，熱情地介紹給洛燁霖。
攬芳閣雖然在錦城的這些秦樓楚館中只算是中流，但既然能夠長久地在這裡存在，就充分說明了他們的底蘊。
上來的這兩位自然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用閉月羞花四個字也能夠差不多描繪一下她們兩個的美貌。
沒想到過來侍候的居然是燁王爺，原本有些不甘心的兩個女子都立刻在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來，溫柔小意地上前，“王爺”“王爺”地喚個不停。
洛燁霖皺眉看了她們幾眼，心中卻沒什麼想法，只隨意讓她們兩個唱些小曲兒，接著就拉了老鴇坐下，淡淡詢問她：“本王聽說你這攬芳閣，除了做皮肉生意，似乎還做點兒別的？”
他一開口，老鴇心中便是一陣心驚肉跳。
只是在面上老鴇依然維持著笑容，有些耍賴地用手中的帕子往洛燁霖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們這攬芳閣啊，雖然看起來很清閒，實際上活計多著呢，王爺說得也沒錯，就像她們兩個，”她伸手點了點正在唱歌跳舞的兩位花魁：“還要偶爾出去在大堂裡唱個小曲兒，招攬一下客人，更別提別人了。”
聽到媽媽提到她們，兩位花魁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抬起來，卻只是欲說還休地瞥了洛燁霖一下，接著就繼續唱歌跳舞。
沒想到攬芳閣的老鴇居然在和他打太極，洛燁霖伸手揉了揉眉心，乾脆直接了當地把話說清楚：“不，本王說的是昨日遇到的事情，你消息靈通，估計也早有所耳聞吧。”
他把頭抬起來，凝視著目光略微有些躲閃的中年女人：“你說呢？”
老鴇還想再轉移一下話題，但見洛燁霖一直目光堅定地盯著她，沒有一點兒其他的想法，也就只能緊張地看了兩個花魁幾眼，接著直接叫停了她們兩個，讓她們退到門外等著。
花魁們雖然疑惑於老鴇的命令，但還是都聽話地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好似兩尊門神。
可是門神國色天香，過往的客人總忍不住看上兩眼。
屋外熱熱鬧鬧地在觀賞花魁，屋裡洛燁霖和老鴇之間的氣氛卻有些劍拔弩張。
老鴇的面上雖然還掛著笑容，可那笑根本不及眼底，乍一望去，嘴角雖然是上揚著的，可整個人根本沒有什麼笑模樣。
“王爺您雖然在錦城可算得上是主人，可有些事情也總是不能隨意打破的，您說是吧？”老鴇用手帕掩著嘴唇，發出幾聲怪異的笑，同時隱隱警告洛燁霖。
洛燁霖的眉頭挑了挑，表情卻沒有一點兒畏懼，甚至有些不屑：“本王在這錦城既然是主人，那本王當然可以把所有東西都推翻重建……反正只是本王的地盤而已。”
在亮出了自己的威風後，洛燁霖斟酌了一下，還是退了一步：“只是亂動擺設的話，就不好看了。本王也無意亂七八糟的擺弄，所以只要把這塊汙垢沖洗掉就好，也不用拿走它的部件，是吧？”
他的這番話裡隱藏著不少含義，老鴇凝神細聽著，最終明白了意思，在面上趕快又恢復笑容。
看起來，洛燁霖想要的只是罪魁禍首的名字，其他的他並不怎麼在意。
雖然“不把姓名外露”是幾乎所有地方一貫的行事標準，但對於攬芳閣這種兼職做點兒資訊交流站的地方來說，若是賣了一個顧客能換得攬芳閣平安，老鴇是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同意的。
就像現在，老鴇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直接領著洛燁霖繞路去了地下，翻找出來這個單子的發起人，把她的名字遞給洛燁霖看了一眼。
柳明溪。
對於這個名字，洛燁霖不算陌生，畢竟要是有個女子苦苦追求你數年，你也會對她的名字有印象的。
在洛燁霖的印象中，她是個柔婉的女子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果然應該說“人不可貌相”嗎？
只是就算心裡如何驚訝，洛燁霖也沒有在面上表達出來。
老鴇只看到洛燁霖垂首看了這張紙一眼，接著就隨意挪開了目光，全程沒有一點兒外露的感情。
這個人和王爺有什麼關係，他認識嗎？
老鴇這麼思忖著，把本子放回去，隨後關上地下室的門，帶著洛燁霖從密道回到原本的屋子裡。
解決了這件事情後，老鴇的心安穩了不少，見洛燁霖也沒有立刻離開的想法，就又叫了門外的兩個花魁進來繼續給王爺表演。
有路過的人透過門縫發現了洛燁霖，心下便是一驚，沒想到向來不近女色的王爺竟然會出現於此。
這件事情在不大的錦城裡很快傳播開來，街頭巷尾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了這件事，已經低調的許久的燁王爺終於又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中。
安綰早起開啟了飯店的店門，開始收拾廚房的東西。
只是她今天註定無法安寧，因為只小半個上午的時間，就已經有三個人和她或直接或間接地講述了洛燁霖去青樓的事情。
她或許是所有人裡最早一個知道王爺進了青樓的人，她都沒有這麼八卦和興奮，這些人能不能也別這樣了……
安綰口中隨意地應著，思維卻已經飄飛到了別的地方，根本不想再多搭理他們。
看他們居然還對著她露出憐憫的表情，難道是真的以為她註定要和洛燁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