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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這是你說的?那你可要記住。”清冷的聲音傳來,蕭逸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子,你醒了?”蕭逸牧激動的問道。

蘇柳輕輕的點頭,“我醒了。”

她環顧四周,還是熟悉的屋子,她才想起來,蕭逸牧怒氣衝衝的離開之後,她發病了。

所以她是做了夢?現在的才是真實?蘇柳的手還在被子裡面,雖然有些無力,可好歹是能動彈的。

她小心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股鑽心的疼痛,她還以為是在做夢,所以下手也沒個輕重的。

這會兒疼得很,她還不能表露出來,可她的表情還是變了變,被蕭逸牧捕捉到了,略微奇怪的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蘇柳輕輕的搖頭,“我只是,有點累。”

說到這裡蕭逸牧就更是無奈,“我讓蓮兒把藥端進來,你若是想要休息,把藥喝了在休息。”

蘇柳看著蕭逸牧臉上滿臉的鬍渣,有些心疼,“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你若是想起來走走,我扶你。”蕭逸牧淡淡的開口,對著蘇柳卻是怎麼都沒辦法狠下心腸來。

“不用了…”蘇柳很累,根本就沒有力氣起來走走,就算是睡著,也沒有很輕鬆。

木蓮端著藥進來,眼睛還是紅紅的,卻不敢在蘇柳面前表露什麼,把藥遞給蕭逸牧就退下了。

蕭逸牧親自把蘇柳扶起來,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只是給她了一個軟枕。這樣微不可聞的小動作,卻讓蘇柳察覺到了。

這個人是,還在生氣嗎?

看來是這樣沒錯的,“你想知道什麼?我統統都告訴你。”

蘇柳服了軟。

蕭逸牧卻笑著搖了搖頭,“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求,只是娘子,你若是有一天下定決心要離開我,請一定要告訴我。”

蘇柳咬著唇瓣,心中滿滿的不是滋味,她從未想過要離開蕭逸牧。

“如果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也沒有關係,讓別人轉述也好,只是不要讓我,最後一個知道。”蕭逸牧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平靜,手上的動作還有條不紊的。

在給蘇柳喂藥,蘇柳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藥很苦,卻似乎今日的藥更是苦澀。苦澀的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我…”蕭逸牧拿著湯匙舀的藥,她飛快的喝下,就是想要和蕭逸牧說幾句話,可剛剛開口,就被打斷。

她只覺得口中苦澀無比,然後心中更是苦澀無比,看著蕭逸牧平靜的面容,蘇柳更是覺得難受至極。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什麼都沒有你來的重要。”蕭逸牧的表情很平靜,那張如玉的臉龐上,有著深深的疲憊。

蘇柳卻覺得這般的心疼,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剛剛喝了藥,千萬不要睡下,你好好的休息,若是有事喊蓮兒就好。”蕭逸牧輕聲的開口,蘇柳咬著唇。

以前,蕭逸牧會陪著她的,他寧可把所有的賬本,都搬到她房裡,然後陪著她。

心不在焉的看著賬本…只是怕她有什麼事情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

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她不相信蕭逸牧的愛,可是蕭逸牧要把這些東西都漸漸收回的時候。

她卻覺得這般的空虛,蘇柳覺得自己是個虛偽的女人,至少在對待蕭逸牧這個人上,自己是虛偽的。

蘇柳卻不受控制的抓住蕭逸牧的手,不讓他離開,“你別走。”

蕭逸牧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好好的休息,有什麼事情,喊蓮兒就好。”

蘇柳卻固執的不願意放手,“不要蓮兒,只要你,不準走。”

蕭逸牧卻苦澀的笑了起來,“娘子,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這句話說的平靜異常,蕭逸牧覺得自己有些累,他不知道蘇柳想要什麼,也不清楚蘇柳的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讓她這麼的痛苦。

“娘子,你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要想了。”蕭逸牧想要離開,落荒而逃一般的離開,他沒有辦法漠視蘇柳。

每當蘇柳難過的時候,自己是更難受的。

“不準走。”蘇柳強硬的抓住他的手,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顫抖,蕭逸牧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好…我不走…”他輕輕的說道,最終還是辦法拒絕,只能妥協。

他甚至在想,若是心腸在硬一點,是不是,他們彼此之間都不用這麼的痛苦,此時此刻看來,都是在折磨自己。

“我找秦遙幫忙。”蘇柳見蕭逸牧沒有離開,終於松了一口氣,想要解釋她和秦遙之間的事情,蕭逸牧卻打斷了她。

“娘子,你不願意說,便不要開口。”蕭逸牧不想在聽到關於秦遙的任何事情。

他正在吩咐福貴把書房裡面的賬本搬過來,福貴的傷已經好了,就是眉心有一處淡淡的疤痕。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不過是找秦遙,幫我宰了那個乞丐而已。”蘇柳淡淡的開口,說的雲淡風輕的。

蕭逸牧還在吩咐福貴,結果聽到這裡,之後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連忙讓福貴下去,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柳,“你說什麼?”

蘇柳卻滿臉的無所謂,“我說,我不過是讓秦遙幫我找那個乞丐,找到之後,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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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這個?”蕭逸牧有些疑惑的問道,蘇柳毫不猶豫的點頭。

“就因為這個。”可她本來是打算瞞著蕭逸牧的,若非是因為蕭逸牧此時此刻的模樣,讓她看了覺得很難受,她還是什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你為何,這麼討厭那個女人?”蕭逸牧問道,按照他所瞭解到的訊息看來,蘇柳和她只是見過一面。

只不過是見了一面,就可以把一個人徹底的厭惡上?然後,買兇殺人。

“原本我是讓蓮兒去的,可是蓮兒找到的人沒有找到那個乞丐,當晚秦遙便出現了,我便能讓秦遙幫忙查詢那個乞丐的下落。”蘇柳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氣概。

把什麼都一股腦兒的全部說了出來,蕭逸牧有些震驚,“娘子和那個乞丐,可有什麼深仇大恨。”

當然!蘇柳在心中吶喊,奪她夫君,害她親子,這難道不是深仇大恨?

不要告訴她現在還沒有發生,那不過是前世的樺蝶做的,可是。

若是她不去阻止,還是會按照前世的軌跡來的,所以她不能忍受。

“自然是有深仇大恨的,在我的夢裡,她成了你的妾,你和她一起出雙入對的,把我忘得乾乾淨淨的,你還縱容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蘇柳語氣平淡的說道。

彷彿在說著一個夢境,又好似在說著她前世經歷過的一切痛苦。

蕭逸牧聽完之後覺得不可思議,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蘇柳會說他喜歡那個乞丐。

可他分明就是被冤枉的。

“娘子,單單憑藉一個夢境,你怎麼可以這般的冤枉我?”蕭逸牧委實覺得有些委屈了,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

難道在蘇柳的眼中,他就是這麼負心寡義的薄情之人嗎?

“我沒有冤枉你,我說的是夢。”蘇柳巧言善辯。

蕭逸牧更是滿頭的黑線,“夢裡的那個人,不也是我?”

“對,自然都是你。”蘇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去,這是他自己承認的,可不是她逼迫的。

可不是嗎?都是他,夢裡的那個是,前世的那個也是。

“娘子若是真的要宰了那個女人,何必去找秦遙,告訴為夫就好,為夫幫你解決了。”蕭逸牧失落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嬉皮笑臉的走到蘇柳的身邊說道,“何必麻煩秦當家呢,這件事兒,為夫來解決便好。”

“你?”蘇柳不太相信的看著他,“你要怎麼解決?”

“自然是幫你宰了她。”蕭逸牧毫不猶豫的說道,蘇柳卻有些想笑。

“萬一你見到她了,覺得她長得好看怎麼辦?”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蘇柳都不會讓樺蝶和他見面的。

她必須要防著。

蕭逸牧真的不知道,他家娘子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為什麼要去喜歡一個乞丐?

這是一件非常不對的事情。

“她可是一個無辜的人呢。”蘇柳說著蕭逸牧之前說過的話。

蕭逸牧卻也無所謂的很,“無辜得人,若是讓我娘子不開心了,也不會是無辜的。”

他的心,一直都是偏的,蕭逸牧的話卻讓蘇柳想到了蘇倩,那時候她還沒有成親。

蘇倩跪在她的院門外邊,蕭逸牧當時也在,只是說了一句話。

柳柳是個善良的姑娘。

只可惜啊,她的善良早就沒有了,要善良有什麼用呢。

“那個乞丐,去什麼地方了?”蕭逸牧問道。

“秦瑤說,被景王妃帶走了。”蘇柳輕聲的說道,蕭逸牧點了點頭。

“景王妃要一個乞丐做什麼?”他奇怪的問道,蘇柳不知道。

“也許是日行一善。”她隨口的胡謅。

蕭逸牧非常佩服自家娘子,這麼有水平的話都可以說出來,“好好好,日行一善。”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蘇柳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蕭逸牧,卻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蕭逸牧卻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縱容蘇柳。

因為,他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