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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蘇柳這幾天樂得清閒,蘇倩得了定心丸,也不來尋她的麻煩,李玉蘭大概是被蘇百里教訓了。平日蘇百里不在的時候,她也沒興趣來和她扮演母慈子孝。

蘇柳也懶得和李玉蘭一般見識,每日養身體,順便從她的笨丫頭嘴裡套出一點有用的資訊來。

這一天,她稍微好了一些,坐在花園裡餵魚,下人來稟告,說是長公主來訪。

“請進來。”蘇柳一聽,眼睛都亮了,急忙吩咐把人請進來。

“我來找你蘇小姐,哪裡還需要人請。”蕭景芳歡快的話語傳來,蘇柳看著許久不見的閨中密友,十分的開心。

“景芳。”蘇柳開心的喊道。

蕭景芳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她身邊,拿過蘇柳手裡的魚食和她一同餵魚,“我聽說你又病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好一些?”

蘇柳點了點頭,她這些天,漸漸的接受自己重活一世這件荒唐的事情了,也不會再午夜驚醒。

前世有許許多多的遺憾,蘇柳看不清。今生,她都要好好的把握在手裡。

只是她羸弱的身軀,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和蕭景芳原本是很好的閨中密友,卻不知為何,關係漸漸的淡了。蘇柳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之後她隨蕭逸牧離開齊都,更是沒了聯絡。這會兒看到了久違的好友,自然是開心的。

“你知道的,一直都是如此。”蘇柳輕輕的回答,看著蕭景芳神采飛揚的模樣,心裡實在有些羨慕。

她的身體…

蘇柳告誡自己,不可以太貪心了,她可以活著,就是一種恩賜。

“我這個月辦及笄禮,你會來的吧。”蕭景芳認真的問,蘇柳鄭重其事的點頭,她當然會去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到。”蘇柳回答的有些苦澀,她不知道蕭景芳和蕭逸牧有沒有什麼關係。她對於蕭逸牧,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

“柳兒啊,不是我說,你別整天這般愁眉苦臉的,你這病說不定八成是你自己想太多才會這麼嚴重的。”蕭景芳隨手扔下一把魚食,惹得許多魚都圍了過來。

蘇柳聽著熟悉的話語,點了點頭,很是受用。雖然不太喜歡蕭景芳喊她柳兒,她也沒反駁,還是接受了。

“我沒事的。”蘇柳回答的有些口是心非,她的身體狀況,好像比她自己想象的,嚴重多了。

“你真的沒事?你可別騙我?”蕭景芳不敢相信,“你今天的藥喝了沒?”

這就是手帕交的壞處啊,蘇柳掩面。恰巧這時候木蓮端著藥走了過來。

她乖巧的接過,她現在不是十幾歲的孩子,自然不會任性,她此時,惜命的很。

蕭景芳滿意的看著蘇柳把藥喝完,“柳兒,這才幾日不見,沒想到你乖了許多。”

蘇柳只能打著馬虎眼,能不乖巧麼,她怕死啊。

“你那個無處不在的姐姐,這會兒怎麼不見了?”蕭景芳有些奇怪的問答。

蘇柳但笑不語,她以前是對蘇倩有多好啊,弄得蕭景芳都認識了,“她有事呢。”

蕭景芳也沒有多問,畢竟那是蘇柳的家事,“對了,你上次問我的那個人啊,他是個商人。”

蘇柳被蕭景芳突然挑起話題,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人?”蘇柳奇怪的問道。

“就是上次你在我家見到的那人啊,是皇兄的朋友,你不是一直再問我嘛。”蕭景芳神秘兮兮的對著蘇柳耳語。

“……”蘇柳有預感,那個人就是蕭逸牧,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等蕭景芳的話。

“他和我同個姓呢,叫蕭逸牧。”蕭景芳的話,打破了蘇柳最後的希望,果然,他們相遇的時間,也提前了嗎?

“是嗎…”蘇柳有些興致缺缺的,蕭逸牧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就算只是想到,都可以讓她很難受。

“不過他地位不高,是個商人。”蕭景芳認真的看著蘇柳,蘇柳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柳兒,你是真的喜歡那個人嗎?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大膽。”蕭景芳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句話一說。

蘇柳萬份慶幸自己沒有在喝藥或者吃東西,不然肯定要被嗆死了。

喜歡?居然還被蕭景芳知道了…這都是什麼事情。

“我…”蘇柳咬咬牙,想開口和蕭景芳解釋,自己跟蕭逸牧一點關係都沒有,也沒有喜歡他。

沒由來的一陣心痛,痛得她捏緊了手。

“柳兒,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會幫你的。”蕭景芳很有義氣的說道,蘇柳難受的說不出話,想解釋,可是蕭景芳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

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顧自說的十分歡快。

“雖然他的地位不怎麼高,可是大齊現在的律法,正在努力提高商人的地位,他年歲也不大,才二十出頭,蘇伯伯這麼疼你,你若是真的喜歡,也不是不可能成的。”蕭景芳分析的頭頭是道。

蘇柳被折騰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疼就疼吧。

橫豎蕭景芳心裡已經認定了,她喜歡蕭逸牧,她在解釋也沒用了。

其實不管是哪個朝代,商人的地位都是不高的,所以前世蘇柳當了商人妻,相當於自貶身價。這才讓許多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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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是自願的。她並不在意什麼身份地位和名利。

不過是在意蕭逸牧不愛她罷了。

“你沒事吧?怎麼了?又難受了?”蕭景芳自顧自說了個痛快,說完才想起蘇柳。

蘇柳沒好氣的擺擺手,按照蕭景芳的觀察力,她早就被氣死了。

“對了柳兒,這次我來,還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蕭景芳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蘇柳。

“怎麼了?”

“嗯,沈公子最近,有沒有空?”蕭景芳雖然不好意思,卻依舊把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蘇柳有些好笑的看著蕭景芳,彷彿抓住了什麼小秘密一般,“哦?原來是來問沈公子的事情的?”

上揚的尾音,惹得蕭景芳十分的不好意思。

“有什麼好笑的,你還有沒有一點姐妹情誼的。我為你保守秘密,你自然也要為我保守秘密。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他的。”蕭景芳說的十分自然,原先的羞澀早就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沈公子,沈煥。是她的青梅竹馬。

蘇柳一直都知道蕭景芳喜歡沈煥,沈煥對蕭景芳也是極好的。這兩個人最終沒有在一起,蘇柳覺得十分奇怪。

“沈煥最近,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蘇柳斟酌的回答。她發現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這些天也沒有見到沈煥,自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知道呢。”蕭景芳的語氣有些黯然。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蕭景芳給了蘇柳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我想請沈公子去參加我的及笄禮。”

“你放心吧,我到時候肯定會把沈煥帶去的。”蘇柳信誓旦旦的說道。

蕭景芳得了保證更是開心,“柳兒,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一定會送你一份大禮的。”

蘇柳沒有在意,蕭景芳送的禮物自然是很貴重的,蘇柳這時候還不知道,來年蕭景芳的確送了她很大一份禮物。

那份禮,讓蘇柳銘記於心,半刻都不敢忘記。

蕭景芳留下了許多慰問的禮物,還有很多上等的藥才,蘇柳也不推辭,她的病需要好好地休養。她可不敢隨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坐在這兒吹風了,免得又生病。”

蕭景芳囑咐了幾句才離開,蘇柳讓木蓮送人出去,她一個人繼續坐在那邊餵魚。

她想起了和蕭逸牧的初見,當時她在蕭景芳的及笄禮上看到了蕭逸牧,一身的藍衣,雖然是個商人,可周身的氣度卻讓人怎麼都看不出,那是一個商人。

溫文爾雅的談吐,禮貌周到的笑容。

蘇柳見到蕭逸牧的那一刻,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了,心裡眼裡,只能裝了他。

以至於日後做出了許許多多,讓自己十分蒙羞的事情。

她又想起了死前蕭逸牧厭惡的眉眼,蘇柳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臂膀,不要,她不要這樣。

她並不想蕭逸牧厭惡他。

明明,她是這麼的喜歡他,以至於到了今日,還是愛。

愛的心都痛了。

“柳柳。”蘇柳的思緒被打斷,她朝聲源處望去。

看到了一個身軀挺拔的少年。少年還未行冠禮,在他身上還能找到青澀的痕跡。

“沈煥。”蘇柳輕聲的喊道,這個名字,在前世,被她提及過許多次,在和蕭逸牧爭吵的時候,沈煥往往都是那根導火線。

蕭逸牧誤會她和沈煥,她明知道什麼事情都沒有,卻總是順著蕭逸牧的話往下說,刺激著蕭逸牧,同時也刺傷著自己。

弄得兩敗俱傷。

此時此刻,沒有蕭逸牧,也沒有那些爭吵,她可以好好的,和他說說話。

“沈煥,好久不見。”蘇柳輕笑。

對面的少年有些愕然,隨即報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