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酆曄霖問道。
顧傾國沒有立即回答酆曄霖，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她感覺自己正在經歷著一場輪迴。
陰差陽錯進入萬界結識司徒霽的前身酆曄霖是如此，現在進入數萬年前的鳳棲國也是如此。
既然是一場輪迴，那為了維持這個平衡，她只能去做一些事情。
比如說去崖底放置仙府。
是的，顧傾國現在總算是知道那個自己在凌豐城前的崖底，撿到的那個仙府是怎麼回事了。
不是旁人放的，應該是她自放的。
眼下，在離開她必須要將仙府放回去，否則她不敢確定一旦平衡被打破了，她這個人還會不會存在。
想了想，顧傾國還是決定跟酆曄霖說實話。
“我其實來到這個世界過，但是那是在幾萬年後。我想你應該在我記憶中看到過的，我撿到的那座仙府，我想我應該在離開之前將它給放回去。”
出乎顧傾國意料的是，酆曄霖一點兒都沒懷疑她說得話，反倒附和起來，“確實，你的想法應該是正確的，不過說起這個來，我倒也有些疑惑了。”
“什麼？”
酆曄霖沒有直接回答顧傾國的問題，而是心念一動，從自己的小世界中取出了兩個物件。
在見到這兩個物件後，顧傾國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你怎麼會有它們的！”
是的，酆曄霖拿出來的東西，是顧傾國怎麼都沒想到的。
因為……那東西竟然是！
“咔吧……”
“咔吧……”
兩個木製的傀儡足足有一人半高，它們周身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看起來不像是活物，但偏偏它們的眼睛是黝黑的晶石做所的，還會轉動眼球，以及不停地張嘴……
似乎是在說著什麼，但是根本沒人能夠聽懂他們說的話。
“阿大？阿二？”
顧傾國試探著叫了一聲，但是兩具傀儡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熱情地朝她跑來。
瞧見顧傾國一臉疑惑的樣子，酆曄霖主動解釋道：“這兩具傀儡是我剛剛學習煉器之術時煉製的。用的是無華聖樹掉落的枯枝，雖然沒有什麼品階，但因為無華聖樹的原因，還是讓它們具有了靈性，以及一定的實力。”
“我想……”酆曄霖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凝重，“也許你真的在經歷一場輪迴。若是你打破那個平衡界點，很有可能你會立即消失。”
顧傾國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拼命地揉搓著自己的臉頰，企圖讓自己的神智回籠。
“那……那我們趕緊去放仙府去吧！”
生怕再耽擱下去，自己就此消散，被嚇得魂不附體的顧傾國忙不迭地拉著酆曄霖出了輪迴界，想要去放置仙府去。
酆曄霖點點頭，正要帶著顧傾國去哪個崖底，看著漫天的黃沙，酆曄霖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裡？”
顧傾國：“……”
現在鳳棲國變成這個鬼樣子，她還怎麼認識！
算了，顧傾國嘆了口氣，眼下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溯回珠……”
顧傾國壓低聲音，輕柔地傳音到自己的識海中，沒辦法，只能求溯回珠了。
紅色的光芒一閃，溯回珠不耐煩的聲音從其中傳出，“幹嘛？”
“我們剛才的談論你應該也聽到了吧？”
“嗯，聽到了，你們要去雙修。”
顧傾國：“……”
識海中再度傳來溯回珠滿不在乎的聲音，“去吧，還等什麼呢？我就算想跟你們一起，也有心無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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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國老臉一紅，音調一下子高了起來，“不是這個！”
“哦？”紅色的光芒又閃了閃，似乎有些疑惑，“那是什麼？你們又不雙修了？”
顧傾國強忍著想要吐血的衝動，“我們要去一個懸崖放置東西，只是那個地方我不知道在哪裡，能不能請您老人家給指個路？”
“是你幾萬年後在這個世界中撿到仙府的地方？”
“嗯嗯！”顧傾國忙不迭地點頭。
“簡單！這世上就沒有我溯回珠標不了的點兒！你把你的那段記憶讓我看一下，我就能給你找出來！”
顧傾國連忙按照溯回珠的意思，將自己掉入到凌豐城前的那個懸崖的記憶給溯回珠看。
很快，溯回珠便找好了地方。
在溯回珠的指引下，顧傾國和酆曄霖兩人成功到達了目的地。
顧傾國一臉黑線地看著面前還算是平坦的沙漠。
哪來的懸崖！
“這就是您老找得路？”顧傾國質問著識海中的溯回珠。
紅色光芒閃爍了一下，“對啊，怎麼有問題？”
“懸崖啊！懸崖！我們是在懸崖撿到的仙府，可是你看看這裡哪有懸崖？！”顧傾國都快抓狂了。
這可是她性命攸關的大事好嗎？可一星半點都馬虎不得！
“沒毛病啊，”溯回珠的語氣很是無辜，“你這可是在數萬年前的時代，數萬年後有懸崖是那時候的事情，並不影響現在沒有懸崖。”
“再者說了……沒有懸崖你不會自己造一個出來？”
顧傾國：“……”
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顧傾國沒有再繼續理會溯回珠，而是拽了拽身邊酆曄霖的袖子，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酆曄霖……就是這裡了，你能在這裡劈出來個懸崖嗎？”
酆曄霖點點頭，“不難，你先躲開。”
“哦……”
顧傾國乖乖避開，讓場地讓給酆曄霖發揮。
酆曄霖修長的身影背對著顧傾國，傲然而立，彷彿謫仙般神聖且不可侵犯。
隔著老遠，顧傾國看到酆曄霖自小世界中取出了一把劍，就是他曾經用來對付雲雋的那把劍。
酆曄霖纖長的手指抹過劍身，豔紅色的火光瞬間沖天而起。
屠魔聖焰燃燒在劍身之上，豔紅色的光芒映襯得酆曄霖冷硬的面龐多了幾絲暖意。
在顧傾國的注視下，酆曄霖的身形升騰至半空，仙力調動，匯入劍身之中。
而後只輕輕一揮。
地面便崩裂開了一道巨大的橫溝，貫穿了將近千丈的長度。
無數黃沙陷落其中，饒是如此懸崖還是很深，一眼望不到盡頭。
只一劍，懸崖就此生成！
顧傾國和酆曄霖的身形都跟著落了下來，站在懸崖邊上，望著下方的動向。
酆曄霖將劍收回到了小世界中，帶著顧傾國進入到了崖底下面。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做了。
兩人又開出了一個洞穴，沿著洞穴走了進去，便能看到裡面的空間大得嚇人。
顧傾國收拾了一下，將一些靈石、靈器按照之前她撿到仙府的樣子都給放了進去。
原本仙府周圍還附帶了一片靈藥田的。
顧傾國將一些靈藥給挑揀了下來，種在了輪迴界中才浮現出來的土地上。
一切準備就緒，顧傾國正要依依不捨地跟她才到手的仙府告別，酆曄霖突然叫住了她。
“怎麼了？”
顧傾國下意識停住了手，原本想要將控制著仙府的方印放入玉匣子的，被酆曄霖這麼一喊，也只好停下了動作。
“你還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顧傾國下意識追問道。
酆曄霖微一閉眼，一道白光自他的眉心閃過，而後沒入到了青色方印中。
“哎？”
顧傾國一臉疑惑地看著酆曄霖的動作，“你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酆曄霖勾了下唇，衝顧傾國露出了一抹有些柔和的笑容過來，“是我所修的功法，天品功法《天霄玄卷》。”
顧傾國這才想起來！
原本她和司徒霽拿到方印後，確實從裡頭發現了一步功法。
正好就是《天霄玄卷》！
而酆曄霖正好能拿出來，這說明什麼？
顧傾國在震驚之餘，越發地肯定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有著因果關係的。
若不是按照之前自己所經歷的再做下去，恐怕平衡被打破，她真的會就此消失。
“怎麼了？”
顧傾國的思緒在酆曄霖關切的聲音詢問下，突然斷掉。
“沒、沒什麼。”
顧傾國搖了搖頭，趕緊將已經放置了《天霄玄卷》功法的方印放置到了玉匣子中。
關上玉匣子，顧傾國就要將仙府沉入地下。
“還有……”一旁的酆曄霖再度出聲。
顧傾國一臉緊張地回過頭來，“還有什麼啊？我又忘記什麼了？”
酆曄霖眼中浮現了一抹笑意，“那兩具傀儡你還忘記放入仙府了，別忘了在放之前滴下血，它們會自動認你為主。”
顧傾國這才想起來，之前酆曄霖將傀儡從他小世界取出後，就放到了她的輪迴界中。
經過酆曄霖這麼一提醒，顧傾國趕忙將輪迴界中的兩具傀儡取出來，按照酆曄霖所說的咬開指尖，殷紅的鮮血自潔白的指尖湧出。
顧傾國動作麻利地在兩具傀儡身上各滴了一滴鮮血。
“咔吧……”
“咔吧……”
兩具傀儡像是一下子被注入了生機，紛紛朝顧傾國跑來，它們顫動著下巴，像是在叫‘主人’。
明明它們的動作是如此的笨重、搞笑，然而顧傾國卻根本笑不出來。
“阿大、阿二……”
看著向她跑來的兩具傀儡，顧傾國的眼角不由得有些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