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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江輕離看著銅鏡前的自己,忽然面前的畫面變換了。一邊是自己的臉,那個有著胎記,雖然清秀但是可怖的,另一個則是姜家小姐的,姿容無雙,豔絕風昭。

她愣了愣,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哪裡什麼胎記不胎記。自己臉頰上一邊被燙出了一個紅印,而另一邊的脖子上被撓出了幾條長長的印記。是自己花了眼。

“沒事兒吧?這東西若是不瞭解的人見到,的確會覺得有些怕。但是你,最近是怎麼了?”君無羨把面具重新放在了畫卷上,又從抽屜中拿出了燙傷的膏藥遞給她,“還好我書房中常備了些藥,你自己上一下吧。另一邊的抓傷,用這個,也都管用。你啊……別對自己也這般的下狠手。“

江輕離老大不好意思,對他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弄了藥膏往傷口上抹了抹,被燙傷的地方頓時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芝麻香味。她撫著傷口,趁著神志清醒的時候,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又覺得,自己好像有好一陣子就是這個樣子。

並不是高以明對自己下了什麼手腳,只是他的那件事情給自己帶來了更大的波動。她在記憶中苦苦搜尋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再把自己剛才心中的那個奇怪的感覺一核對,恍然大悟了——哦!

“什麼?”那邊君無羨不方便看姑娘整理衣領,所以背過一直在打量這畫卷上的面具。

其實他對這些東西也算是入門了,但是因為剛才江輕離那個失控的樣子,所以又份外仔細地重新檢查了一遍。從材質來各方各面,仍舊沒有發現問題。

聽到江輕離在那邊嘆了一聲,這才轉過臉去看。

江輕離已經把衣服都整理好了,眼神忽然明亮了。她轉過臉,對君無羨說道:“是柳府。”

“柳府?”他一下子愣住了,旋即眉頭緊皺,“柳府的人什麼時候對你下手了,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還是說是從前的事情?是因為君如羽?”

“不是,不是那個柳府。此柳府非彼柳府,我說的……是那個柳府,就是,柳煙兒的那個。不知道王爺你還記得麼,定芳樓的那個花魁,生得有幾分姿色,後來懷了‘龍種’便一飛沖天了。“

這樣一說,君無羨就回憶了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個人。不夠君如羽一把年紀,婚事屢屢波折,到現在都沒有所出,聽說他有個種兒了,皇帝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後繼有人,所以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樣算了。不然,君如羽再怎麼有天大的膽子,沒皇帝老子的許可,他能厲害到哪兒去?

“我記得,你之前和惜城還去一次。就是那次是問題?”

“對。我發覺,我每次有些不舒服的時候,會回憶起一種陌生的香味。但是又很模糊,所以總是下意識的當成是高以明下的藥。當時剛才大抵是被燙得疼了,我忽然想起了那邊的事情。那種香味要比迷香甜膩很多,正是女子閨房裡喜歡用的。”

君無羨其實並不關注這種花邊事蹟,君如羽雖然是排行老三,但是他是皇后所出,是眾多皇子中最受寵的一個人。很小的時候就被嬌慣的無法無天,做出這種事情只能說是性格使然,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的意思是,那個柳煙兒在自己的閨房中放這種東西?她不是懷著身子麼,這種東西也可以隨便用的麼。”

江輕離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我明白了。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柳煙兒可以一直有恃無恐了。她果然是個有心計有城府的,知道自己的孩子懷的不穩,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用這種惑心的香。倘若孩子出了什麼問題,也就成了對方的過錯。”

“這……真的有這樣的人麼?”君無羨知道他們去過那裡,但是沒有具體過問過他們去了究竟幹什麼。他接觸的女人不多,還不太懂得這裡面的利益互動,一時間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自然有了。她是娼/妓,肚子裡懷著的卻是板上釘釘的龍種,這可是一飛沖天的好機會。要麼怎麼會有母憑子貴這麼一回事兒來?我估摸著,這個迷香叫人激動應該不會最主要的目的,相反,我那日見到她在燻艾。艾草和這種煙混在一起,完全沒有違和的感覺,好像艾草就是其中一味藥一樣。所以我更覺得,這是一種安胎的辦法。”

明明只是個小丫頭,說起這種懷孕,安胎之類的事情頭頭是道,臉也不知道紅一下,君無羨莫名覺得好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角慢慢彎出了一個溫柔的弧度。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脖子上,忽然說了一句不相干的事情來:“你後面沒有塗到藥。”

王爺很自然地把藥膏拿在手裡,在指腹上抹了一點,動作輕柔地塗在了被抓傷的脖子上,同時皺著眉抱怨道:“你還真的是對自己下了狠手,這裡都沒有貼到面具,生生把皮都抓破了。“

這種語氣不嚴厲,帶著幾分自然的關切之中,江輕離的臉紅了又紅,僵硬著身子讓君無羨塗完了藥,把話題又重新帶了回去:“要怪還是要怪那個藥。只不過現在我還不知道自己的推測對不對,要再去一趟才能……啊,我忘了,顧公子已經走了。”

說道興起的時候,她興致勃勃的往一邊看去,結果去發現身邊是空空如也,只剩下君無羨孤零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這時,她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原來那個會陪自己的人已經不在了。

僅僅是一瞬間的失落,還是被另一個人很好的看在了眼底。君無羨聳了聳肩,說自己的確無能為力:“拳腳功夫我也有一些,但是飛簷走壁是肯定不行了。不過——”他話鋒一轉,“想要知道那事情並不麻煩,我叫兩個心腹明天去她常去的藥店問問,平時拿的什麼藥,吃得什麼方子,自然就知道了。”

江輕離自然是分外感激,仰起臉看向了君無羨,可是又有些隱隱的擔憂:“這是個好主意,但是你這樣去,豈不是會讓人知道……那……”

“你忘了麼?她懷得是君如羽的孩子,那我這個做叔叔的問一下也沒什麼。平日子如羽和我的關係還不錯,之前去花樓,還用我的名字替他背黑鍋。即便真的把事情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那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兩個人一面說著,一面已經走出了書房。

如今已經入秋,夜風透骨,吹得江輕離的鬢髮亂搖。她整理了一番裹在衣衫裡的發,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看天上的皎潔的月。大概是因為吹了冷風,一下子就冷靜了不少,一開始那種燥鬱的心情煙消雲散,神思都清明了:“那就多謝王爺了。”

“唔,對了。我記得惜城不是給了你一個貼身的香囊呢?那東西好像靈的很,你沒有戴在身上嗎?”君無羨忽然想起了這麼一件事情,問她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江輕離愣了片刻之後,摸了摸懷裡,果然是空空蕩蕩的。仔細想了一下,那個香囊早就因為自己換衣裳而被替下來不知道多久了。

“我忘了……”她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話。

王爺頓了頓,無奈地看著她:“幸好是惜城不在,要是他在,恐怕要被你氣死。”

“這就言重了,我又不是弄丟了,他有什麼好生氣不生氣的?”江輕離的確有些內疚,但是也沒有到那個程度,看到君無羨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忍不住笑他。

君無羨看著她,頓了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難道……你真的……”他欲言又止,幾次要把說出來但是最終還是咽了回去,“算了,這種事情我說也不好,就這樣吧。”

“什麼?”

這沒頭沒腦的,江輕離聽都聽不懂,雲裡霧裡地舉起臉望過去,君無羨卻已經把臉別到了一邊,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了。她莫名其妙奇妙,也不深究,只是和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這也月華如水,因為少了一個人,氣氛自然帶了幾分悵然。江輕離心中想著那個藥包,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君無羨說著話,後來終於想起來香包被自己順手收進了妝奩裡。因為那個藥包的味道清冽,尤其招人喜歡,便不想收到櫃子裡封藏。想起來了,心中的石頭也就落了下去。

“唔,對了……王爺,你身上的傷,還好麼?”

這才幾天,恐怕沒什麼好轉,但是出於關心,還是要問一下程序。

果不其然,聽到被這樣問,君無羨的步子一下子就慢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一笑,然後搖了搖頭:“傷都是要慢慢兒養得,這兩天痊癒不了。但是比起開始,已經好上不少了,除了不能下腰之外,也沒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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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爺這個樣子,太妃應當是很心疼的……可憐天下父母心,誰會忍心看到自己孩子這個樣子呢。”一到了深夜,人就容易悵然,江輕離想起自己的父母,心不禁狠狠的沉了下去。

自己的親生母親只是個妾室,原本還算是得父親的寵愛,但是自從生了之後,待遇就大不如從前了。別人是母憑子貴,她是母憑女賤,怎麼能不恨自己。很小時候,別的孩子還在牙牙學語,她就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做不好而被擰著耳朵罵。

小時候蹣跚學步,總是容易摔跤。別人家的孩子稍微磕著碰著,父母都會緊張得不得了過去檢視。而自己摔倒了,母親則是冷漠的大笑,然後過來踹一腳,說‘廢物’之類的話。

“你這麼了?”君無羨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看見江輕離的眼底閃著幾分淚光,再轉念一想,大抵是睹月思人,思念起自己的家人了吧。

這麼小的一個姑娘,什麼錯都沒有,只是因為君心難測,就家亡了。他嘆了一口,靠近她,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廚房準備了一點點心,想吃麼?”

少女轉過臉,眼底還閃著水光,但是笑容已經在漣漪上泛起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