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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紫月的屋子在三樓,還算好找的一間屋子裡。江輕離進去的時候,她貼身的一個小丫鬟正好出門,出門的時候眼中含著淚,緊緊咬著嘴唇,樣子煞是可憐。她心中一滯,便問道:“欸……那個,你們家主子如何了?”她的不知道她叫什麼,只能儘量的把那個’欸‘字放的溫柔一些。

那個小丫鬟看到是江輕離來了,眼中的淚水直接滾了下來,沒好氣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她。”果然,紫月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江輕離禮貌性的對小丫鬟笑笑,就推開了身後的門,不由分說的走了進去,“紫月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不是你自己平日裡在樓中那麼囂張跋扈,又怎麼可能激起了那麼多人的怨恨。月姐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要幫你。柳煙兒本來就是小肚雞腸,又心思歹毒的人。昨天暗地裡把月姐姐掐得青一塊紫一塊就算了,送她回來,還潑了一大桶井水。這就算是春季,可井水多涼啊,月姐姐哪兒受得住?我就一個人,換被褥整理床就弄到了半夜。月姐姐又醉的厲害,早上起來就發了高燒。現在……現在都沒有醒呢!“

她大抵是委屈極了,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因為紫月現在也聽不見,她也用不著抑制住自己的悲傷,嗚嗚嗚地哭個不停。江輕離被哭得有些不好意思,見她的年紀不大,大概也是和聞鶯一般十四、五歲的年紀。她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以示安慰,自己則撥開了簾子去臥房那邊兒看看紫月的情況。

果然,看得出來床單被褥都是剛剛換新不久的。紫月穿著一身寢衣躺在床上,額頭上蓋著一塊手巾,臉色發紅,唇色蒼白,這會更是緊緊閉著眼,面如金紙。江輕離也是心中一緊,連忙坐過去替她把脈。她是學過醫術的,尋常的頭疼腦熱都不難判斷出來。只是這一把,臉色也跟著白了:“燒的這麼嚴重,你怎麼不去請大夫。你怪我就怪我,我倒是隨便你,但是你自己主子的病不要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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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在這兒充好人了!月姐姐這樣也是為了你。她的錢,都被她自己鎖了起來,說等回頭贖身要用,還要給你酬謝,特地囑咐奴婢這一陣子要省吃儉用一些。誰知道會出這麼一檔子事情,她如今病了,我又不知道錢被鎖在哪兒。而我自己一個丫鬟,哪兒有什麼請大夫抓藥的錢。“

“那……唉,算了,其他的就不要說了。”江輕離從腰間摸出了一個二十兩的銀元寶遞到那丫鬟手心裡,“你還是快去請大夫來,快去快回。都已經燒成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再拖會拖成什麼後果。我在這兒等你,你務必快些過來!這可是關乎著你家主子的命!”

小丫鬟手中拿了錢,一下子理虧了,只是又有些拉不下臉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江輕離推了推她,也沒在意:“趕緊把眼淚擦擦快去吧,你說的話我聽過的多了,也沒當回事。你要是還真的把你主子當回事,那就快些過去,別叫我再催你了。”

“好,好,我馬上去。我知道胭脂街附近就有個張郎中,十里八街的人生病了都找他。我這就去請他過來。”小丫鬟點了點頭,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一路小跑的就過去了。

大概等了一刻鍾,江輕離已經給紫月換了好幾條過水的手巾。每次沒蓋上一會,就被她的體溫燒得滾燙。她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著,忽然,就聽到了外面吵鬧的生意。方才那個小丫鬟似乎在和誰爭執,嘰嘰喳喳的說道:“青/樓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嗎!虧你還是個郎中,怎麼見死不救!“

“欸……姑娘,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說,我不想來這種地方。若是有人實在病了,那你們可以把人抬出來……到底都是人命,我不會見死不救的。倒是你,你這樣拖著我拖來,男女授受不親……你你你……唉,別,我不想來,不想來!”

江輕離聽到這番對話,頓時無語了。聽著聲音倒是不老,怎麼年輕人的思想那樣迂腐。固然她也不喜歡青樓,可是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人,誰都有活著的權利。她有些沒好氣的過去開門,看到小丫鬟正拖著一個男子往們邊兒走。那男子抱著一個藥箱,如論如何都不肯踏進半步。

她頗有些惱火,也跟著拽了那個人一把:“已經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了,你還在這裡磨磨唧唧的,別說這是醫者該有的作為了,連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都不配。快些過來,診金可以翻倍,其他一切都好說。”

就這樣威逼利誘著,這位張大夫才不情不願的走了一進來。但是,到底是醫者仁心,本來還嘟嘟囔囔著不停,一抬頭,看到了躺在床上面如金紙的紫月,又同情心氾濫,三步並作兩步,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上前去診脈確診。江輕離在邊上觀察,這個張大夫約莫而立之年,已經不再年輕,生得的確是一副老實模樣。但是仔細看看,也算是個清秀乾淨的人物了,除了身上有著一股倔驢的勁,自己不是很喜歡,但是也不招人討厭。

張大夫診了一時,臉色也白了白,厲聲道:“這命都燒掉了半條,怎麼才來請人看!快些,拿紙筆來,隨我去抓藥。”說著又開啟自己的小藥箱,在裡面取出了幾枚銀針來,捋起了紫月的袖子,對著幾個穴位扎了下去,“病人平日裡酗酒,作息顛倒,底子已經十分虛了。這會兒燒的實在厲害,你務必都去買最好的藥來。”

江輕離本來是想親自過去買藥的,可是想著自己出門又太過麻煩,來來去去恐怕太浪費時間。也就從腰間又拿出了兩塊碎銀給小丫鬟說道:“你按照這位大夫寫的藥方去藥房抓藥吧,銀子給夠了,小二自然會給你拿好的。”

“不用了,不用了……小,小姐,這個銀元寶夠買很多很多藥材了。你不用再破費了,奴婢先過去買藥,其他感恩的話,奴婢等月姐姐好了再和您說!”說著說著,又紅了眼眶,哭哭啼啼的走了。

那位張姓的大夫把針灸的針取了下來,復又探了探紫月的額頭,緩緩舒了一口氣:“現在勉強吊住了一條命了。這次可真是在鬼門關中走過了一次,即便是以後治好了,可千萬要仔細保護著身體,不要著涼,絹風之類的……也盡量少吃些生冷的。唔,你是?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男子說著,一抬頭,看到了正在認真聽著自己說話的女子,乍一看覺得好看,再一眼,又覺得這模樣似乎有些眼熟。他打量了一番,又一時想不起來名字,也就作罷了。起身拂了拂袖子,又唸叨起紫月的病情來:“躺著的這位姑娘身子實在太差,我剛才囑咐的你都要記好,然後告訴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鬟。不知道你們這兒的灶房能不能借用一下,一會抓藥來了的時候我親自來煎。”

“恩好,多謝大夫。不知道這位大夫,如何稱呼?”江輕離聽著,笑了笑點著頭。她的舉止得體,語氣漫不經心,有著和這輕浮青樓格格不入的一種沉穩氣質。

“哦,是在下疏忽了。在下免貴姓張,單字一個季字。就在醉仙樓的那條街上開了一家小醫館。”張季拱了拱手,行了一個禮。抬起頭來打量著江輕離,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到了她臉上淤青和膏藥,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皺起了眉頭來,“你這臉,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都受了傷?”

“我這個無妨的。”

除了瞎子,誰都能看得出來臉上腫起來的這一塊是被扇耳光扇出來的。雖然已經敷過了消腫的藥,可是還是有些痕跡在。畢竟不是什麼仙丹,不會那麼快的就消去。江輕離倒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輕輕伸手碰了碰那塊傷勢,雲淡風輕的說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些事情,就不和大夫說了,免得汙了您的耳朵了。”

“好吧,好吧,你們這裡的事情……我的確也不懂。”張季後知後覺,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正在青樓中。他活了將近三十歲了,可從來沒有碰過酒色這類東西。今日也不得已,被那個急吼吼的小丫頭強行拽了進來,不然他可能這輩子都沾不到這一類東西。這會兒反應了過來,頓時從臉紅到了耳朵根,還很沒有意義的伸手掩住了臉,只露出了一雙漲紅的耳朵,“那個……請問這裡有沒有什麼可以單獨坐的地方。我從來沒有進過女子的閨房,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這人,倒還真是的是純情的像個七八歲的孩子。江輕離覺得好笑,可是又不能表現的太過老成。畢竟自己表面上也就是個十六歲的姑娘,若是和他一樣像個平輩的人,未免要嚇到他。她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告訴他,這兒賓客自己住的屋子都是價值不菲。其實,進姑娘的屋子也都價值不菲,能免費進來已經旁人許久都修不來的福分了。若是實在害羞,可以去屏風後面暫避一避。

若不是床上躺著的這個女子實在是病得太重,張季不忍心放下,不然一定是奪門而逃。可是現在既然這樣說了,他也就沒有辦法了,只能乖乖的去到了屏風後面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