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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爺,趙王和汝南王來了?”玄淨的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一絲波瀾。

在屋內的公孫琰皺了皺眉,柳怡柔起身給他拿了件披風,望著他滿是愁緒的眼眸,心裡一陣緊縮,“肯定是有什麼事,否則,這麼晚了,他們不會沒事上門的!”

公孫琰挑了挑眉,心裡不知到在想些什麼,這些王爺,平時是不欲與他為伍的,今日卻主動找上了門,怕是有什麼棘手的事吧?

掀開門簾,看到趙王公孫倫,汝南王公孫亮站在那裡,背影略顯著有些落寞,聽到腳步聲,他倆同時轉了身,看到是公孫琰,拱手施禮說道:“王爺……”

“求王爺做主……”

公孫琰尚未開口說話,趙王和汝南王突然跪了下來,倒把公孫琰唬了一把,急忙上前去拉他們倆個……

“兩位兄長有什麼事咱們還是商量著來好!這樣豈不是折煞小弟了!”

將他們倆拉了起來,公孫琰心裡像是猜到了一些,挑了挑眉尖,探詢似的問道:“兩位兄長這是出了什麼事?”

趙王和汝南王相對看了一眼,一時間兩人卻都不開口說話了。

許久,趙王動了動手指,眯了公孫琰一眼,開口說道:“楊子章這一出兵,後果會是什麼,咱們兄弟誰都無法預料,如今之計,我們只得做好事前的準備,為預防楊子章有謀逆之心,我們兄弟幾個來向三哥借兵了……”

“一旦他楊子章有了謀逆之心,咱們便出兵鎮壓,到時候時間就是戰機,不至於大家夥慌得人仰馬翻的……”

公孫琰的眉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他瞄了趙王一眼,又看了看汝南王,抿著薄唇,沒有說話,屋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三人坐在那裡誰都沒有說話,“咳咳……”汝南王清了清嗓子,詢問的眼光向公孫琰掃來。

“如果楊子章沒有反心,我們舉兵,豈不是昭示天下,有謀逆之心的是我們……”公孫琰不經意的把玩著手上的戒指,說出來的這一句卻是著實讓趙王和汝南王嚇了一跳。

“顏王多慮了,我們必將此事稟告陛下,請陛下昭示!”汝南王眯眼看著公孫琰,漆黑的瞳仁中對映出公孫琰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來什麼波瀾。

“嗤……”公孫琰看著汝南王輕笑了出來,“四弟什麼時候不冷靜了,這麼嚴重的事自是要請示了皇上之後才能做出決斷!”

汝南王滿臉晦澀的看了公孫琰,看了一眼趙王,起身說道:“兩位哥哥,此事關係著我們公孫家的江山社稷,待得明日請奏了聖上,希望咱們兄弟之間有個主意……今日前來叨擾哥哥,是想讓哥哥提前有個準備……”

公孫琰眯眼看著他,口氣冰冷的說道:“這是我們公孫家的江山,其他人不容染指,覬覦者,殺!”

公孫亮大喜,躬身作揖,喜道:“有哥哥這句話便好!”

說完,向趙王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告辭了。

等到他們二人走後,公孫琰慢慢鬆開握得發白的指節,“玄淨,讓三百金甲將士喬裝打扮,混入洛陽,其餘的還留在邊境聽候調遣!”

玄淨領命去了,公孫琰深深吐了一口氣,銀色的月光從窗戶縫裡傾瀉進來,在地上投下一小片的銀霜,公孫琰佇立在窗前,撩起窗簾,若有所思的看著月亮……

次日上朝,汝南王將此事稟明聖上,惠帝只得一句:“準!”

領到聖旨之後,汝南王若有所思的把眼光往公孫琰身上瞄了瞄。公孫琰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如春風拂柳般的笑,像是給了汝南王一顆定心丸,堅定而靜謐。

下了朝,幾個兄弟不約而同的聚在了顏王府,這次不止趙王和汝南王來了,楚王和齊王公孫冏也來了。

“三哥,御林軍三千將士歸我管,只要三哥一聲令下,兄弟們赴湯蹈火……”

公孫琰皺了皺眉,這齊王的話裡似乎有其他意思啊?

看著已經起疑的公孫琰,公孫瑋上前拉住了公孫琰開口說道:“三哥,我們想請你起兵……”

公孫琰斜眼睨著公孫瑋,揹著燈光,公孫瑋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感覺陣陣寒氣襲來,卻綻出了一個笑意:“三哥,皇上的荒唐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公孫琰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眼光從公孫瑋身上挪到了趙王,接著是汝南王,齊王!

“呵呵……”公孫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輕聲笑了出來,“為什麼是我?”看似詢問的話語,語調已然冰冷至極,琥珀色的眼眸斜斜掃過這幾位王爺,寒冰似的目光像利刃似的彷佛要將人穿透……

“你最合適……”一直沒有說話的齊王開了口,公孫琰抬眼望了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說。

公孫冏眼光有些飄渺的望著窗外,思緒彷佛不知飄向何處,可身上散出的戾氣卻是不能讓人忽略的。

“你是先帝最倚重的皇子,卻也是先帝最為忌諱的皇子,在先帝的十八位皇子中,你,文能舞墨,武能弄槍!你卻諳知為臣之道,明哲保身,心機恐怕不會輸給任何人吧?”

“嗤……”公孫琰嘴角仍是噙著笑,沒有說話。“各位請回,起兵之事休得再提……”

公孫琰做出一個送客的動作,臉上的笑意卻漸漸冷卻了下來,趙王和汝南王對視了一眼,拱手說道:“如此,便先告辭了!”

齊王仍是定定的看著他,嘴角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對著公孫琰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剩下的公孫瑋,看樣子仍是想要勸說公孫琰,公孫琰冷眼瞅著他,和他耗上了。

公孫瑋一甩手,開口說道:“三哥不知嗎?皇上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違天意!”

說完,試探性的看了看公孫琰,見他只是挑著眉,面上仍是如月光般的清冷,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公孫瑋跺了跺腳,沉下聲來:“且不說他納了父皇的妃子,就說他效仿夏桀,殷紂,周幽,昏庸無道,荒淫無道。聽不進眾臣諫言,倒對狐狸精的媚言聽計從,在這樣下去,我大晉的江山何在啊?”

“五弟,你最應該知道的,如今執掌朝政大權並不是皇上,而是太皇太后……”

聽到公孫琰如此一說,公孫瑋臉上隱隱現出暴戾之氣,“太皇太后這幾年是如何對待咱們公孫家的子孫,暗的不說,光是汝陽王公孫澗,南陽王公孫良,這些無一不是因為一點的小事而被斬,先皇所封十八位諸侯王,如今在朝中受到重用的沒剩幾個了……無不是被太皇太后找藉口不是處死就是流放了……”

公孫琰嘴角噙著的笑意越來越淡,最後化作了一抹嘲諷停留在唇邊。

那日,公孫瑋走之後,公孫琰次日便向皇帝告了病假。

直到一個月後,他躺在床上,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不覺挑了挑眉,“唰”的一聲,門簾被撩了起來,公孫瑋大踏步的床了進來,一臉氣極敗壞耳朵表情,進門就嚷嚷了起來:“他楊子章果然反了……”

公孫琰表情淡淡的,並沒有說話,仍是斜倚在床上,公孫瑋在床前坐了下來,大咧咧的說道:“三哥,你這病要裝到什麼時候啊?”

公孫琰感覺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皇上下旨了嗎?”

公孫瑋跳了起來,“梁貴嬪病了,皇上哪有心思管這些啊!不過……”

說到這,他看了公孫琰一眼,公孫琰口氣清淡的介面說道:“太皇太后下了旨吧?”

公孫瑋愣了一下,不自覺抬眼望向他,只見公孫琰那琥珀般的眸子中藏著星光點點般的清冷,拒人千裡之外,卻又洞悉世事,閃動的瞳仁,玲瓏剔透。

公孫瑋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太皇太后下旨,命趙王為欽差,前往城外宣旨撫卹三軍……”

“呵呵……只是撫卹嗎?”公孫琰嘴角扯出一個狡猾的笑意,公孫瑋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隨我進宮吧?”公孫琰直直的看著他,“我想這事,太皇太后應該給咱們公孫家一個交代了!”

長樂宮中,太皇太后倚在雪白的狐裘上,手中的佛珠卻在一顆顆的轉動。

“孫兒公孫琰……”

“孫兒公孫瑋……”

“見過皇祖母……”

太皇太后睜開微眯的眼,眼角斜斜掃了他倆一眼,略顯疲憊聲音說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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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公孫琰和公孫瑋剛站起來,忽聽小太監來報:“皇上駕到……”

公孫琰和公孫瑋又急忙俯身迎駕:“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惠帝低頭眯了他倆一眼,“平身。”深沉的聲音聽不出帶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