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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皇上有旨,令淑妃娘娘即刻去御書房覲見……”

“臣妾遵旨……”

柳怡柔福了福身子,朗聲說道,隨後便側目看了一眼皇后宮中的小內侍,“還請公公回覆皇后娘娘,待本宮忙完御書房之後便去長秋宮給皇后問安!”

“是……奴才告退……”

柳怡柔跟著賈德貴急急忙忙便朝著御書房走去,冬日的陽光斜斜灑灑而落下,卻仍然是寒冷大過酷冷,御花園的花草都已凋零,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一片凋零……

“賈公公可知皇上找本宮所謂何事?”

就當柳怡柔剛剛踏入御書房不多久,皇后的鳳攆便也到了……

內侍通傳:“皇后娘娘駕到……”

原本正對著柳怡柔言笑晏晏的公孫凌臉色陡然陰沉了起來,甩開衣袖,帝王的氣勢一瞬間迸發,待得皇后進門行禮:“臣妾參加皇上……”

公孫凌眼角斜睨著她,淡淡的開了口:“皇后不必多禮!”

站在一旁的柳怡柔笑著迎了上去,“臣妾參加皇后娘娘……”

鄭皇後瞅著她微微一笑,虛扶了一把:“妹妹不必多禮!”

公孫凌垂目不去看她,冷然說道:“皇后找朕所謂何事啊?”

皇后笑了笑:“馬上就到年關了,臣妾想去城外的興華寺去祈福燒香!”

公孫凌驀地抬起了頭,滿是興味的看著她,倒也不開口,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準了!”

皇后淡淡一笑,俯身施禮:“謝皇上……”而後掃了一眼柳怡柔,溫婉的說道:“皇上似乎和妹妹有事相商,如此,臣妾便告退了……”

“皇后慢走……”

公孫凌抬眸瞧了她一眼,卻是再無表情!

待鄭皇後走後,公孫凌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柳怡柔身旁,摟過了她的香肩,輕輕吻著她的髮絲,將她摟到懷裡,過了許久,他輕笑道:“三五日後,匈奴將有使節團前來朝貢……”

柳怡柔聽聞,挑眉,反問:“那皇上為何答應皇后出宮燒香?”

公孫凌低眉瞧著她不解的模樣,笑道:“皇后恐怕早已獲悉這個訊息,這才故意出宮躲避!”

他這樣一說,柳怡柔更是不解,卻也不多問,只是心中暗暗思索,皇后這一舉動究竟為何,皇上心裡又有什麼打算?

“屆時你陪朕出席宴會吧?”

柳怡柔愣了,這種兩國交往的國宴,從來都只是正妻才能出席的,今日皇后故意躲讓,公孫凌也是意欲讓她出席……

這一切究竟想要傳達什麼資訊?是皇后故意避世還是欲有其他作為,皇上真的有決心想要與外戚開戰了嗎?

心中思緒已然百轉千回,可面上仍舊是淡淡笑意,“既然皇后姐姐有心避讓,皇上又抬舉臣妾,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件事,若擱置從前,她定會推辭不去,可如今,她既然決心要爭上一爭,那麼這不恰好是個好機會嗎?她是一個聰明人,豈會與之失之交臂?

“恩……待會去選幾匹新布料,做幾身新衣服,國宴上你代表的可是我大晉的國母,千萬不能在人前寒酸了……”

“臣妾遵命……”

柳怡柔淡淡一笑,卻又回過頭來仔細咀嚼公孫凌話裡的喻意……

那日,鄭皇後離宮前去拜佛燒香,柳怡柔陪伴君旁整整一日……

合歡殿。

“你說什麼?皇后娘娘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離宮燒香了?”

梁貴嬪一臉不可思議的瞧著眼前的宮女,感覺是自己聽錯了話,解錯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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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點點頭,“回娘娘,皇后娘娘已經離宮了……”

“那幾日後匈奴汗王來了,娘娘她還來得及回宮嗎?”

“回娘娘,皇上已經下了旨,國宴上讓柳淑妃代替皇后娘娘出席……”

“什麼?柳怡柔?又是柳怡柔?”

在聽到柳怡柔的名字之後,梁貴嬪忽然有些失控了,手掌狠狠的拍擊著檀木桌,卻是手掌一陣麻木,連痛楚都感覺不到了……

“擺駕御書房,本宮有事與皇上相商……”

當梁貴嬪趕到御書房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公孫凌正攜了柳怡柔準備回未瀾殿看看小毓兒,正當口,內侍趕來通報,“稟皇上,梁貴嬪求見!”

公孫凌不自覺的挑了挑眉,側目瞄了一眼柳怡柔,而她也是同樣的困惑!

轉身重新坐了下去,冷然說道:“傳……”

梁貴嬪自門外進來的時候,瞧見柳怡柔陪伴在公孫凌左右,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光隨即便飄到公孫凌身上,嫉妒瞬間化成了柔情,眼睛微微眯著,面上盡是春風一般的笑容,“臣妾參見皇上……”

公孫凌直直的盯著她看,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貴嬪找朕有事嗎?”

梁貴嬪側目瞧了一眼窗外,溫婉的笑了笑:“臣妾估摸著到了用膳的時間,特意命人做了八寶珍湯,請皇上享用……”

說著,對她身後的丫鬟使了個手勢,丫鬟便急忙將手中的托盤呈了過去,梁貴嬪也急忙上前走了幾步,似乎是要親自服侍公孫凌品湯,但公孫凌垂目瞧了瞧湯盅,卻伸手推到了一旁,隨即也站了起來,“貴嬪啊!朕現在要去看看皇子,你先把湯帶回合歡殿吧!等朕處理完了手裡的事就去合歡殿看你……”

原本笑意盈盈的梁貴嬪聽完公孫凌的話,臉色便蒙上了一層陰鬱,她向來嬌寵,剛進宮時公孫凌對她寵愛有加,可自從有了柳怡柔,這份寵愛卻生生被柳怡柔奪走了……

而今,就連皇後都被迫離宮,皇上專寵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女人,偌大的後宮,紛繁的佳麗三千猶如空設……

念及自己尚未出世便遭人陷害的孩兒,念及表姐皇后因為多番奏勸皇上不可寵信柳怡柔便遭到皇上的猜忌,後來只能離宮避世。而眼前這個女人進宮不到一個月便有了身孕,由婕妤升為淑妃,成為晉宮之中除了皇后品階最高的妃嬪,誕下龍嗣,大赦天下,全民都要為這個皇子祈福……她不過是一介布衣之女,不過是顏王府中充為宮婢的賤人……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柳怡柔看了一眼梁貴嬪,又瞄了一眼公孫凌,彎身福了福,“既然梁貴嬪和皇上有要事商談,那臣妾就先行回未瀾殿了……”

說罷,提腳便欲離開,走出了不到三步,便聽身後公孫凌說道:“柔兒等等朕,朕和你一起回……”

他的目光再次觸及到梁貴嬪的時候,沒有歉意,彷彿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而已。

“貴嬪先回合歡殿等朕,朕忙完之後便去找你!”

說完,便和柳怡柔並肩離去,御書房中只留下了咬牙切齒的梁貴嬪……

一盅湯被她掃到了地上,香味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她身旁的小宮女硬著頭皮勸解她:“娘娘千萬不要動怒了,還是先回合歡殿吧!”

梁貴嬪滿心怒火卻又無處發,吼道:“回宮!”

和公孫凌一起回未瀾殿的柳怡柔此時正洋洋得意,她清楚的知道梁貴嬪此時來御書房找公孫凌究竟為何事,她也知道,就算鄭皇後離宮避世,也不過只是她的一種手段而已,她不過是想讓自己緩一緩,這後宮已經有人威脅到了她皇后的位置,她不是不反擊,而是在等待時機。

梁貴嬪雖然囂張跋扈,但為人較之鄭皇後而言簡單的多了,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初初進宮時,鄭皇後給她的印象便是淡泊極致,溫雅賢淑,卻沒想到的時,是鄭皇後的指使,將梁貴嬪推置風口浪尖之上,而後再給她重重一擊,若沒猜錯,當初梁貴嬪小產跟皇后是脫不了關係的……

自從自己進宮,梁貴嬪已經視她為眼中釘,皇后就是利用梁貴嬪,將自己除去,而她從中卻可以以賢后之名再將梁貴嬪制裁……

只是,鄭皇後的這步棋或許已經走錯了……

冬日的天亮的較晚,柳怡柔清晨一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身旁的錦被已然涼了,公孫凌已經上朝了,她眨了眨眼,準備起床!

門“吱呀”一聲開了,看著鸞鴛端著臉盆走了進來,瞧見柳怡柔已經坐了起來,有些驚訝的說道:“娘娘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啊?”

柳怡柔看了看她,笑道:“你怎麼知道我醒了,端著臉盆就進來了!”

鸞鴛偷笑著看她,揶揄著說:“不是奴婢知道,而是皇上對娘娘很是瞭解,臨上朝前吩咐奴婢,這個時辰娘娘便會醒,讓奴婢這個時辰前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