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要她找慕然要好處，甚至想透過她的關係安排人進入渝州，並打聽關於那天雷電之事。
可惜這些她一件都做不成。
慕然她根本聯絡不上，而且再去渝州的時候，林曉曉竟然還不許她進入。
四皇子和惠妃又開始懷疑起來。
她知道以前的威脅對於凌慕然已經失去作用，也無奈，每次對四皇子的懷疑她也只能沉默以對。
最讓她崩潰的是凌嫣然。
凌嫣然當初得到一個做相思水的方子，所以才去鎮陽叢林找相思子，之後還給她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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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她在五皇子府是不好過，但後來有了相思水配合，五皇子從開始的對她重視到最後的著迷，甚至不顧淑妃的阻撓，硬是提了她為正妃。
凌嫣然一起來，就開始查當初的事情，結果得知她會被安排和五皇子一起其實是路菲兒做的，當下就仇恨起了路菲兒。
路菲兒的段數和凌嫣然比起來簡直差太多了，經常被她撩撥得大發雷霆，性格也越來越乖戾，讓四皇子更加冷落她。
所以她最恨的就是凌嫣然，甚至把對凌慕然的惱恨加到凌嫣然身上，兩人若是見面，從來都沒有平和過。
所以借用凌嫣然這把刀來除掉路菲兒，實在再合適不過了。
“對了，主子，小辰那丫頭透過試煉了，您看怎麼安排？”秦雪突然說道。
慕然一愣，“小辰？”
“就是當初和洛苗玉一起回來的那個小丫頭。”
“哦。”她想起來了，那個很有毅力的小丫頭啊，當初收下她的時候就是因為欣賞她的毅力，之後安排她和洛苗玉回來，讓秦雪安排她去試煉，其實也是考察。
所謂的試煉也不過考察她的毅力到底到那種程度，除此之外心性也很重要。
她可不需要殺人機器，如果真要培養她的話，她不想那丫頭還是跟個傀儡似的。
她也知道，那丫頭心中恐怕藏著極深的仇恨，才會成為那樣，她讓秦雪安排她去柳州姝芬那兒，就是想然姝芬也幫著開導她。
“她怎麼樣了？”
“她的意志力不輸給任何人，而且極強，屬下運用了普通的搜魂術，都很難對她起作用。還有，屬下也查過她。”
“哦，如何？”
“那孩子原名為古雨辰，倒還真大有來頭，出自穆國一個名門望族，古家。”
“古家？”慕然微微眯眼，她曾刻意去瞭解過大陸的局勢，一些知名的家族宗派自然不會漏過。
古家就在其中，會那麼快記起還是因為這個姓氏比較令她印象深刻。
古家確實當得上名門望族，因為古家六百年前出現過一位武尊，或者說古家是從那時候開始就擠人名族一列，而在那一兩百年內，古家的子弟似乎得到那位武尊的影響一般，一個個幾乎都是武修天才，那幾代最低修為也是武王。
不過後來古家出過一件事，就是傳說那位武尊留下來的獨門功法被偷了，之後又傳出古家出現內鬥，最後如何如今已經是不清不楚了。
似乎自那開始，古家就開始走下坡路，最後分為兩派，為左派和右派。
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古家雖走下坡路，但也不會差到哪裡，至少發展到今天家族子弟是多了幾十倍，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欺負的，而且聽說古家現在還有兩位武皇后期坐鎮。
武皇除了武聖，就是做大了，武聖不輕易出來管事情，所以沒人會吃飽撐著去招惹武皇。
“她發生了什麼事？”
“古雨辰是古家左派古允賢的獨生女，古家在外雖是一個大家族，但其實內裡分得很開，左派和右派基本水火不容，而且近些年因為左派的人丁凋零，實力越來越低，右派開始做大，也開始想要吞噬左派。”
“屬下查到，幾百年前古家傳言被偷的功法，其實是因為古家內鬥，後被分為三份，一份後來被當年的古家老三帶走失去蹤跡，剩下兩份在左右兩派手中，接下來的那些年這兩排內鬥不斷就是為了奪取對方的那一半。”
“所以……左派輸了？”
“不錯，三年前古允賢為保左派，鋌而走險的用藥想突破成為武皇，結果被右派的人偷襲重傷而亡，失去古允賢的左派很快被吞噬，功法也被奪走，和古允賢一條心的基本都沒活下來，只有古雨辰因為意外而逃出。”
慕然點點頭，後邊的基本能猜到了。
秦霜繼續道，“古雨辰逃出後一直四處流浪，吃了不少苦，後來被人販子抓走，然後就遇上了主子。這也是因為古雨辰自幼資質平平，不適練武，才沒被右派注意到，估計發現她逃走，他們也沒打算派人出來追殺。”
慕然沉吟了一會，轉身走進旁邊的亭子，對秦雪道，“你把她帶來吧。”
“是。”秦雪頷首，心下微松。
她也是挺喜歡那丫頭的，當然也是有那麼幾分同情和對右派的不滿在內，如果那丫頭若真能入得主子的眼，那麼她也是為她高興的。
秦雪帶古雨辰來的時候，慕然正喝著茶，一邊畫符。
現在她已經解開了兩百多張符籙，大概靈識提高，靈力的凝聚力也提高，越到後邊，她畫得越得心應手。
“主子，人帶來了。”秦雪輕聲提醒道。
慕然應了聲，認真的畫好最後一筆，才放下筆，輕輕吹了吹紙張，放好了才轉頭看來。
小丫頭看來起來長高了許多，之前十三歲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小一些，現在看著倒像個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了，而且大概是在李姝芬那邊經常吃靈食材，又受靈氣溫養，所以皮膚也比以前白皙許多，收拾得挺乾淨，五官挺好看，是個標緻的女孩，大概也是個美人胚子。
“過來。”她說了一聲。
古雨辰便垂著頭走上去。
秦雪轉身離開。
慕然拿起筆，開始繼續畫圖，一邊隨意問道，“我已經瞭解了你的事情，你很想報仇？”
“想，做夢都想！”古雨辰堅定回答，眼神中滿是仇怨。
“那麼你要找誰報仇？右派那麼多人，你能找誰？”
“找能做主的。”
“哦？”這回答倒是令她意外，不由抬頭看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筆，抬手拿起茶盞喝了口茶，“若是有能做主的，卻沒有參與的呢？”
古雨辰抿唇，好一會才吐出幾個人，“他們全都該死。”
“好吧，那我換個問題，你想怎麼報仇？古家現在有兩位武皇坐鎮，現在左派沒了，右派合併，成為真正的古家，若你要殺古家的當家人，他們也不會不管，如果憑藉你自己的實力，你至少要成為一名武聖。”
古雨辰沒說話，但拳頭卻握得死緊，嘴唇也咬得發白。
慕然繼續說道，“大陸現在有多少位武聖強者，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要到這個境界，你需要等多少年，而且你會進步，他們也不一定會一直停留在原地，說不定你成為武聖的時候，他們也成了武聖，到時候你又得往上爬。”
古雨辰面色有些發白，卻依然一臉倔強。
慕然又喝了口茶，輕輕吸了口氣，才繼續，“我說這些並非讓你放棄仇恨，我這個人本身就睚眥必報，有仇必定要雙倍奉還的，誰也不能讓我吃虧還能逍遙，我只是想告訴你，想要報仇，並非只有提高本身實力這條路。”
“還有，你所謂的報仇，大概也就想著殺人，但有時候死其實是最輕鬆的，知道什麼最痛苦麼，求不得最痛苦，知道什麼最磨心麼，得到後失去是最磨心的，要報仇，讓他們失去最在意的，最想要的，才是最好的結果。”
古雨辰詫異看她。
“呵，是不是覺得我狠辣，心機深？”慕然輕輕一笑。
“不……”古雨辰連忙搖頭，又不知該說什麼。
“好了，那麼我現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她雙手交疊，撐著下顎認真的看著她，“報仇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古雨辰呆愣住。
從家破人亡那天開始，她心中就只有報仇這兩個字，哪想過之後。
“知道最愚蠢的一種報仇方法是什麼嗎？”
古雨辰沉默的想了想，抿唇搖頭。
慕然偏頭，認真道，“是同歸於盡。”這可是她深切體會過的。
“把報仇當做一切的原動力這沒錯，但人生中並非只有報仇，除非你想報仇後自我了斷，那麼我想問問，我辛苦培養你出來，擁有報仇的能力，之後你自我了斷了，那我是不是白忙活一場，我能得到什麼？”
“……”古雨辰只能沉默，因為之前她確實想過要和仇人同歸於盡，或者報仇之後追隨爹孃而去。
慕然也沒再繼續說，而是等著她說。
沉默了好一會，古雨辰略有無措道，“我可以為您赴湯蹈火……”
慕然抬手止住她的話，“誒，別給我這個理由，相信這段時間你對我情況也有了些許的瞭解，你覺得我會缺少為我赴湯蹈火的人？”
古雨辰頓時又咬緊唇，臉一陣白一陣紅，眼中多了些許的無措，因為她真的想不出能為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