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邊盯著的人有定時送訊息回來，林晚晴在靖康城很不好過，而且變了很多。”
“呵，是不是動不動就歇斯底里，總是疑神疑鬼愛計較，還愛發脾氣。”慕然輕笑，放下筆。
“對。”
“她那性子，太過自滿自私又不可一世，總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活得最好的女人，現在一下子被打入塵埃了，呵，她那性子怎麼會受得了。”
秦雪贊同的點頭。
“不過她這樣子恐怕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你讓人看著點，我要讓她好好活著，至少不能比她那幾個孽種早走了。”
“是。”
五月，已是過春入夏，氣溫開始炎熱了起來，但同樣的，出來活動的人更多了。
不過這個月，一個壞消息傳進了王都。
穆國和瑞國聯手出兵攻打晉元，已經是兵臨城下了。
對晉元百姓來說，穆國就像個態度曖昧不清的冤家，這戰都打了十多年了，總是若即若離的好像就沒真正打過一樣，所以基本都麻木了，只要咱有琅王坐鎮就沒問題。
可這次多了一個瑞國。
在各國所有人的認知中，瑞國是什麼存在，人家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大陸第一大國，國力都能甩穆國好幾條街的。
而晉元又是什麼，連穆國都只能勉強抵擋。
如今這兩個國家聯手，不用說穆國，就瑞國估計都能輕易就把晉元給踏平了。
所有百姓們驚慌了，這戰還沒打就出了動亂。
有人開始翻出幾月前瑞國公主刺殺皇帝的傳言，然後就更加害怕了，認為瑞國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拿下晉元。
元帝一天比一天暴躁，各地不斷送來的暴亂摺子都能堆成小山，每天被召入宮的臣子是一批接著一批。
不知道被暴怒的元帝給削掉了多少文臣，頓時讓百官都戰戰兢兢起來。
因為戰不行，和也不行，根本就沒辦法。
最開始幾個文官主張要和，結果直接讓元帝下旨拉去宮門外砍了。
衛敏刺殺晉元皇帝本就是對晉元的挑釁，他們送去追討文書對方遲遲不給回應也就罷了，現在還半個理由都沒有就直接兵臨城下了。
元帝可不是個能隱忍的人，這個時候還讓他去談和，簡直比砍掉他的腦袋還侮辱人。
可問題是現在戰也沒多少勝率。
風凌琅再強，那也只是一個，總不能他帶的兵都能和他一樣以一擋百千吧。
人家瑞國一出就是兩百萬兵馬，加上穆國的八十萬兵馬就快三百萬了。
可他們這邊，邊境那邊準備了這麼久，充其量現在最多就只有一百二十多萬左右，現在緊急徵兵調兵，最多也只能先籌集出八十萬左右，都只到人家的三分之二。
何況瑞國這麼輕鬆就出了那麼多兵馬，誰知道這是不是全部，後邊還會不會追加呢。
元帝愁得頭都白了。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來拖後腿的。
五皇子為對付二皇子，不斷的蒐集二皇子的大小罪責，不時的在皇帝耳邊吹風。
若是以前他還樂意看著這幾個兒子鬥來鬥去，但現在外邊人家都要打進來了，這兄弟還在砌牆，當下就怒了，一句話就把二皇子發配到邊境去帶兵打仗去。
不過這旨意一下，淥國公家又鬧了過來，實在是怕了，現在淥國公府可以說就只有風凌雲這顆苗子可以依靠，如果戰場上他出了什麼事情，那就真的完了。
元帝被鬧得煩心，最後下令讓三個皇子分別安排兵馬去邊境幫忙。
他就不信了，同是兒子，就只有一個能成器的。
慕然聽到這個訊息只是搖頭笑。
秦雪有些不解，“主子，您就不擔心這些傢伙過去只會給王爺拖後腿嗎？”
“拖後腿是肯定的。”慕然淡淡一笑，“但拖後腿也有拖後腿的好處，這第一場戰爭凌琅不能輸，但也不能贏得太好，輸了，會損他的威名，軍心大亂，贏了……不符合我們的計劃。”
“所以這些人過去的話，王爺若是打和了，那些拖後腿的就要擋最大的責任了。”秦雪點點頭明白了。
“不錯，本來我還想怎麼引一批拖後腿的又有噱頭推卸責任的過去了，沒想到元帝先給安排好了。”慕然輕笑。
“說明天都要幫著王爺和主子。”
七月，在所有人擔心緊張中，第一個捷報終於姍姍來遲。
“彭虎谷之戰，激戰半月，殲滅敵方十萬餘，我方損失七萬人，最終逼退敵方，佔了彭虎谷。”
一聽這報告，大家提著的一口氣就散了不少。
元帝卻是眉頭緊皺。
第一場戰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而這些只是死亡數量，還不知傷的有多少，何況彭虎谷本就是晉元的，這一場戰並不足夠鼓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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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這戰況如何？”他看向下方群臣，冷聲詢問。
沉默了一會後，開始有人附和，但基本都是表示欣喜。
元帝氣得直接把奏摺給摔出去。
頓時場下一陣死寂。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二十萬人對上敵方二十多萬，損失幾乎相當，傷者不計其數，才奪下本就不該丟的彭虎谷，你們覺得這樣很光榮？”元帝氣得手直抖。
“皇上息怒。”群臣聞言紛紛變了臉色，連忙跪下。
“啟稟皇上，宣王還另有一份奏摺。”送報官的聲音這時候突然響起。
元帝眼睛一眯，吐出一個字，“念！”
‘皇兄安好，臣弟令立此文實為心中不忿所為，六月中旬雙方第一次短兵交接，凌琅聲東擊西巧計引退敵軍，守住彭虎谷，本想追擊敵軍一舉殲滅奪得頭籌，但徐源將軍卻不顧軍令，被敵軍一誘便開啟彭虎谷大關交戰，結果不敵敗退，彭虎谷被敵軍佔領。
凌琅帶二十萬回擊圍關奪回彭虎谷，不料劉峰成將軍卻中途硬帶著五萬兵馬從左側偷襲，使得我軍暴露正面迎敵，以少戰多，才有此等慘勝之果。
軍心不齊，新來監軍不服軍令，屢屢出錯，致使我軍多出不必要的損失和傷亡，還請皇上定奪。臣弟奏上’
場上又一陣久久的死寂，已經沒人敢去看元帝的臉色了。
聽捷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觸，但聽著宣王的描述，完全可以想到當時的種種兇險和無奈。
五皇子和三皇子更是臉色慘白，因為徐源和劉峰成就是他們派過去的。
元帝氣得都不知道怎麼說，直接抓起桌子上箭桶中的一把令箭丟下去，“有圍軍令者，殺無赦。”
“啟稟皇上，宣王爺還有一言。”
“說！”
“幾位將軍都得皇上親任，不歸汝陽王爺所管，軍令不及。”
元帝眯了眯眼，抬手扯下腰上的帝王身份牌讓侍從送下去，“即日起三軍全數歸汝陽王所管，任何人若有圍軍令，不必上報，先斬後奏。”
“是。”送報官伸手接過牌子。
幾位皇子氣得握緊拳頭，青筋暴跳。
上次好不容易才從風凌琅那兒搶過來的一點兵權這會竟然又被奪回了，這是給人家養了兵啊，而且等會還不知道父皇要怎麼問罪他們呢。
晚上慕然把玩著手上的牌子，看了一下就沒什麼興趣直接丟桌上。
“告訴衛敏，該她出場了。”
“是。”
八月中秋，往年這個時候王都是最為熱鬧喜慶的，基本整個月都四處張燈結綵，大聚小聚不斷。
去年最是熱鬧，兩位王爺大婚直接把氣氛掀到頂點。
但今年相對就實在蕭條了。
這一個月內，又傳來一次戰報，兩次小勝利一次平局，算是解開了比較好的開始，至少單沒有多少傷亡那一欄上就讓元帝吐出一口壓抑許久的氣來。
因為這份戰報，國內也算是稍微穩定了一些，暴亂少了很多。
勝戰讓百姓們對琅王又有了信心，還是大信心。
能在面對穆國和瑞國這個大國的碾壓還取得勝利，風凌琅在他們心中簡直就是戰神了，戰無不勝。
但他們不知道，事實上真正在和晉元國戰鬥的依然只是穆國，瑞國只是打醬油的而已。
現在瑞國內亂，衛陵帝身邊的人基本都解開了傀儡控制，但是瑞國被衛君邪掌控那麼多年，兵權都在他手中，能聽從衛陵帝調遣的就只有不到十分之一。
此次的兩百萬兵馬可以說並不是一個整體。
衛陵帝用了衛敏在晉元失蹤的藉口發兵晉元，衛君邪不肯，但這一百萬兵馬是聽從衛陵帝調動的，他沒法阻止，便只能也派出一百萬兵馬進行監視和約束。
衛君邪現在雖有逼宮的實力，但一旦逼宮了，肯定是要鬥得兩敗俱傷，晉元還在虎視眈眈，其他國家也在虎視眈眈，瑞國這麼一個大國若有機會的話誰都想啃一口，所以他沒辦法。
穆國就是被衛君邪忽悠來當炮灰的，因為不管誰的兵力，都是瑞國的兵力，損失也是瑞國的損失，衛君邪不允許。
但是別人不知道，只知道琅王用兵如神，以少勝多。
這是慕然以前和錦宣還有凌琅商量過的。
如果想拉元帝下臺又不成皇帝，安置個傀儡皇帝的話，那麼風凌琅就需要絕對的掌控力和威望。
就像以前衛君邪在瑞國一樣，現在就是真正為他積累威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