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男人點點頭，微轉過身傾聽。
月光下，他的臉凜冽、冷漠，好似一瞬間換了一個人，她不由的一徵，胸口竄過一股莫名的慌亂。
下一秒男人抬手在她肩上拍了兩下，帶著發撫的意味，然後便起了身。
她愣了一下，也趕緊起身跟上去。
男人將房門輕輕拉開一條縫隙，往外看了看。
顧芷溪心跳如雷，生怕他出什麼事，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襬。
男人察覺，低頭看著她的手，突然轉過頭來，表情鄭重：“別怕。”
那一瞬，她的心忽然跳空了一拍。
男人緊了緊她的手，忽的拉開房門又反手將房門關閉。
顧芷溪慢了一步，等她拉開房門，客廳裡己經響起了扭打聲。
她心裡一跳，飛快將燈開啟，果然看到兩個男人正扭打在一起，那戴著頭套的男人並不是他的對手，節節敗退，最後打破玻璃從視窗跳了出去。
顧芷溪顧不上其它，幾步跑到他的身邊檢查起來，幸而他只是被對方的刀割傷了一點手指。
她把他拉到沙發邊，拿了磺酒和紗布，小心的處理著傷口。
“你傻啊，”她還有些後怕，想起對方有刀，就一陣心悸，“也不管他有沒有刀就衝上去？！你是鋼筋鐵骨嗎？還笑？！我告訴你，我現在窮的很，你要是傷了殘了，我就把你丟去外面自生自滅！”
男人只是目光專注，打量著她的表情，見她眼圈漸漸發紅，才有些無措起來：“你別哭……”
“誰哭了？！鬼才會為你這個傻子哭！做夢吧你！”她把紗布小心扎好，口氣生硬，“睡覺！”
她也不知道她在氣什麼，直到上了床，她還是餘怒未消：“明早沒有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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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男人委屈又不敢言的嗚咽一聲。
……
第二天她才知道小區昨夜進了賊，傷了兩個，一個重傷……
她心有餘悸，撇頭看著坐在餐桌上專心吃飯的男人，還是在沸水裡扔了一個雞蛋進去。
把男人安置好她就去上班了。
她的工作是一個商場裡的品牌銷售員，在這裡上班的都是年紀相當的年輕女孩，免不了互相之間會有攀比和針對，她來的那天又恰巧區域經理來巡訪，誇了她長的漂亮是品牌的門面，接下來幾天她就被針對了，鑰匙被弄丟，工作服被剪壞這都是小事，甚至她帶的午飯都被人故意打翻，更不要提搶顧客，搶單子這種事。
要不是為了家裡的二個，以她從前的脾氣她八成早把櫃檯掀了，鬧的天翻地覆了。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成長了還是接受了現實，只是每做一件事前她都會仔細掂量小三的狗糧還有多少，大寶的營養餐還沒有著落……
提前打了卡，換了工作服，她從休息室裡走出來，迎面撞到兩個剛到的同事，看到她，兩人臉上的笑一瞬間收斂，目視無人的從她面前走過。
她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去整理架上的衣服。
“顧芷溪，你過來。”不多時，休息室裡傳出一道不算客氣的聲音。
她頭也不回，問道：“什麼事？”
“過來啊！”
顧芷溪把衣服掛好，才擦了手走進去。
一進門，就見兩人坐在中央的沙發上，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你把這個換上。”
她看了眼沙發上的工作服，顯然不是她的，尺寸大小都不一樣，而且胸口被刮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她淡淡道：“這不是我的。”
“我知道，小娜比你來的早，是你前輩，前輩有麻煩，你總不能不幫吧？”
她還是那句話：“這不是我的。”
“你倒底換不換？”
她頭也不抬，轉頭就走。
十分鐘後，桌上的電話響了，她走過去接起，裡面是經理嚴厲的聲線：“有人舉報說你遲到早退，還讓人幫你打卡，對顧客的態度也不好，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顧芷溪徵了下，馬上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靜靜的聽完經理的批評，她把電話結束通話，埋著頭回到休息室。
沙發上，兩人唇角微勾，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她一言不發，一顆顆的把釦子解開，又拿起那件那件工作服換上，衣服的尺碼本就比她的小一號，最後一顆釦子扣好，胸前的口子被扯的裂開，露出一片白嫩的皮膚，她把下襬整理好，低聲道：“可以了嗎？”
“還是我們的小溪懂事哦。”女人的笑聲裡夾著淡淡的嘲諷。
顧芷溪再沒看她們一眼，轉頭走了出去。
她以為自己的忍辱負重會讓對方放下對她的針對，她還是樂觀了。
將近中午，經理不知為何突然過來，好似得了情報一般，她徑直的走向她，對著她道：“顧芷溪。”
顧芷溪正忙著熨衣服，聞聲不明所以的轉過身。
對方臉色鐵青，提高了聲線：“我一再叮囑，你們的形象關係著品牌的形象，我們是一個嚴肅的品牌，不要總弄一些么蛾子來提高銷售量！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她起初還有些發愣，直到看到對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她的胸前，她才猛的清醒，一時間臉皮發燙，胸口一股濁氣想發又不能發。
經理指桑罵槐了好一陣，才氣呼呼的走了。
她抬頭看向自己的同事，那一張張乾淨漂亮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心虛和歉意，有的只是幸災樂禍。
午飯她沒有吃，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發呆。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曾經她風風火火，從不顧忌別人的心情，可是如今，她連發怒都不敢。
用了一個中午調整了心情，下午她又一臉正常的去工作了。
幸而大家的關注點都放在了其它的地方，她也得些許的喘息時間。
臨近下班，小娜突然走近她。
“小溪，今早的事是我不對，我沒想到經理會來巡場，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顧芷溪有些訝異，絲毫不覺得她會主動道歉，但礙於情面還是點了點頭，對方馬上喜笑顏開：“走啊，我請大家喝咖啡！”
她拉著她，一副親密的樣子，兩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果然，沙發上擺著幾杯熱騰騰的咖啡，小娜親自拿了一杯送到她面前：“小溪，就當我賠禮道歉，你喝一口就原諒我了好不好？”
下面是數雙眼睛巴巴看著，她於情於理都不能不喝，於是匆匆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