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溪抱著它走到街邊,攔了一輛車。
司機問她要去哪,顧芷溪想了想,報了一個學校附近的地方,倒不是她對學校有什麼留戀,而是那附近有很多便宜的青旅。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她抱著三寶下了車。
學校己經放假,大門外空空蕩蕩,少有人往,她也落了個輕鬆。
三寶的精神還是不太好,她喚了它幾次,它只是微微睜開眼,無精打彩的樣子。
顧芷溪有些擔心,想起學校後面有一個寵物醫院,便徑直的往前走去。
走到半路,她聽到車子一聲急剎車,將將停在她面前不遠處,從車子裡傳來一陣爭吵聲,不,應該是司機單方面的要挾。
“就是這個錢,我拉了這麼多年的人沒見過像你這樣磨嘰的,趕緊的,我還要拉活呢!”
不用想,這明顯就是黑車了。
後座的車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白色羊毛大衣的女人從車上走下來,背影嬌小,一頭黑髮披散在肩頭,聲音輕柔:“對不起,我第一天回國,不太瞭解計程車的規則,可以請您把後備箱開啟嗎,我想取一下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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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錢還沒付呢要什麼行李?”
“可是你之前只是兩百塊,現在你又反悔要我四百塊,我的零錢沒有那麼多。”女人好商好量的口氣。
顧芷溪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可同樣吃過黑車的虧,不禁幾步上前,將女人拉到身後。
“你打表了嗎?”她一張小臉凝著冷意,語速飛快,“證件拿出來看一下!”
“沒你的事,哪涼快哪去!”
“非法上路載客行駛,還不打表,濫收費,還人身威脅!我都給你拍下來了!”她舉著的手機向他晃了晃,“信不信我現在就去舉報你!”
對方一咬牙,知道碰到了硬茬,只得把行禮箱拿出來丟在女人面前,一溜煙的跑了。
女人扶正箱子,抬起一張清秀的面龐,感激道:“謝謝你。”
顧芷溪見慣了美人,此時也不禁一徵。
面前這女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美人,她有著一種很古典的韻味,一雙單鳳眼,不顯妖媚倒似含愁帶怨,身材纖細單薄,讓她一個女人都生出些憐愛來,
她在打量對方,對方也在打量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棉大衣,領口很高,露出的半張小臉白皙如雪,一雙眸烏黑明亮,透著幾分清麗和桀驁,兩條黑黑的辮子滑在肩上,襯的一張唇紅的似火。
女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顧芷溪回神:“不用謝,我也沒打算救你。”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女人走到她面前,掏出筆匆匆寫了一行數字,“這是我的電話。”
顧芷溪抬起頭:“我為什麼要留你電話?”
林茵的笑帶著幾分的尷尬:“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剛剛回國,也沒有什麼朋友,如果你不介意……”
顧芷溪打斷她,眼裡一片涼意:“我不需要朋友。”
說完,便大步的離開。
林茵徵了幾秒,片時,也拉著行禮箱離開了。
丁思曼這時方從學校的大門裡走了出來,嘴唇噙著冷笑。
她今天來學校取東西,沒想到竟然看到這麼個好東西。
眼望著顧芷溪離去的方向,掏出手機,等電話接起,便笑道:“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
顧芷溪帶著三寶去看了病,安置在旅社後,就走出去,給白小北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好久才接起,聲音有些敷衍:“我很忙。”
“我知道,只佔用你一分鐘,我明天要去顧家,你幫我安排。”
話筒那端靜了靜:“小溪?你一個人回來的?”
這不廢話嗎!難道她還巴巴的等著他派人來接她去參加婚禮?
她還沒不知羞恥到地個地步。
“我要見李媽。”
白小北冷靜下來:“李媽現在在林夫人房裡,想找她,必順知會林夫人。”
“那是你的事,你又想有排面又不想出力,這好事都讓你佔盡了?”
“小溪,你一定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嗎?”
“要我叫你北哥哥嗎?”
話筒那端又是長久的安靜:“好,我去安排。”
她正要掛電話,又聽那端傳來聲音:“小溪,你住在哪,我派人……”
她一把掐斷電話。
垂下眸,盯著自己厚重的皮鞋,還有打在鞋面上的眼淚。
顧芷溪,不能輸,明天一定不能輸!
……
此時彼地。
花氏大樓,二十七層,總裁辦公室。
真皮坐椅上,男人長腿交疊,指間夾了一根煙,靜靜的看著手裡的調查報告。
“她收了花流年一百萬,看樣子是早己經知晚了您的身份,準備兩手把握,一面是吊著花流年,一面等著用您來要挾花家,只是沒想到您自己恢復記憶了。”
“我查到了您的主治醫生,他說您本來有康復的機會,只是那女人一直抗拒,這才拖延了病情。”
“我還找到了您之前的鄰居,大家都說那女人一直不讓您出門,八成是怕被人認出吧。”
小劉說完,偷偷打量他們大少的表情,就等著他一聲令下,就把那女人抓過來。
花流景將報告摔在桌上,一雙眼晦暗難辨。
“少爺,不抓過來嗎?”許久,小劉遲疑的問道。
花流景按熄了手裡的煙:“抓回來,然後呢?”
小劉愣住,又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了?”
“這種女人,想要的就是關注,她現在是顧家的棄子連媒體都懶得扒她,你還想給她一個粘上你的機會?”
小劉這才恍然大悟:“還是少爺考慮的周全,可是……那女人會死心嗎?”
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那女人怎麼可能甘心?
花流景咄笑了一聲,正待說話,桌上電話響了,小劉知趣的退了出去。
打來電話的竟然是顧青雲。
是親自打來邀請他參加明天的答謝宴。
掛了電話,花流景起身走到窗前。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他的身影,男人英俊挺拔,面容深刻,只是額上一塊雪白的紗布有些煞風景,他抬手摸了摸,腦中飛快閃過什麼畫面,他捉不住也不想去記住,那種回憶對他來說只是多餘的,根本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