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實在心煩的很，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把這個雜碎給剁了。
怒了！
死死的攥著拳頭，深吸兩口氣。
穆欣巧心疼她，以前在宿舍每次她哭，姍姍都會哄她，所以她立刻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偏偏程子姍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越哭越帶勁。
“欣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她不會聽我的，更不會給我澄清的機會。”
陸夜白耳邊嗡嗡作響，詆譭的話險些把她激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很困惑的看著穆欣巧，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裡撲閃著無辜的神情，“巧兒，我有說不聽她澄清麼，一直以來，我都安安靜靜坐在這裡啊，是她戲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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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聲險些戛然而止。
“我沒有！”
“少說廢話，你不是要澄清麼，怎地，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孩子，是你們隔空打出來的？”陸夜白不依不饒，甚至是步步緊逼的。
穆欣巧有些好奇，這樣的話，從沒聽陸夜白說過。
在學校，她鮮少動怒，更別說言語犀利了。
隔空打出來？
還真新鮮。
“我知道你介意，但是喝醉了，很多事情根本不在我們控制範圍內，雖然說多少你都不會原諒，但我還是要說，白白，我沒想過傷害你，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很重要的，在學校的時候，咱們是形影不離的存在啊，你朋友少，一直都是我們陪著你。”
這番話，說的太有技巧了。
首先強調她多無辜，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非她所願，其次，她還控訴她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再者，她歌頌了自己有多偉大，且提到了她人緣有多不好。
沒有脅迫，卻讓她厭惡。
陸夜白點點頭，很平淡的樣子，只是若有似無的笑，透露出些許不同尋常，“是啊，你說的不無道理。”
不知為何，穆欣巧看著她，有種心虛的感覺，很奇妙，也很莫名其妙。
陸夜白手肘撐在桌子上，五指分開拖住自己的下巴，微微仰頭，“繼續解釋啊，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忽而，她笑的更絢爛，手指捏起小勺子，攪拌著已經冷卻的咖啡，“至於其他的，我就不問了，真夠厲害的話，怎麼你整天像個怨婦，來回亂吠，逮誰咬誰呢。”
程子姍，“......”目瞪口呆。
穆欣巧，“......”白白，我想給你鼓掌，咋整。
“繼續說啊。”她打了個哈欠。
之前侮辱性的話，好似不存在般被她粉飾了去。
真要解釋，程子姍不知道怎麼說，設想中，應該是陸夜白把咖啡潑到她身上才對。
這樣淡定的處理，還真是超出她預料之中。
“白白......”
“還是把實情都說了吧，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想看你們冰釋前嫌。”穆欣巧淡淡道，或多或少還是存了私心的，不希望關係融洽的三個人，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腦子飛速的轉著，程子姍眸色略黯然，垂頭良久，才說，“就是我和前任分手之後，他總糾纏著，又不願意跟小三兒分手，所以我傷心了些。”
這事兒，陸夜白比誰都清楚，堪稱程子姍迄今為止最失落的一次。
是她畢業後的第一次戀愛，大概有半年光景，還以為水到渠成的能結婚，卻不料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約莫男人都花心，再加上有些本事，在女人圈裡，混的遊刃有餘的。
從懷疑，到確定他出軌，都是她陪著她。
她安慰了很久，還是無濟於事，在她心裡，男人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但是程子姍不聽她的勸，再三原諒。
後來，小三兒懷孕了......
想想還真可笑，現在懷孕的，也是小三兒。
舊事重演，她被傷害過，怎麼就不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呢？
果然！
人品是個大問題。
“我陪你睡了大概十天，所以，你們是之後滾到一起的？”
“......”
本不想說，但是穆欣巧在，她只能硬著頭皮，“嗯。”
陸夜白粗略估算了下，距離所謂姐妹共患難的日子，已經過去有足足半年，所以，他們至少廝混了兩個月。
“到底睡了幾次！”陸夜白眸色一凝，鄭重的質問。
“我......”
“五十次不止吧。”
這個次數，引得穆欣巧目瞪口呆。
艾瑪！
有點兒辛苦呢。
“不、不夠......”
“次數多少現在追究已經沒意義了，反正，不止一次就對了。”
這番，她才知道陸夜白的用意。
原來她只是想問出，他們不止一次。
鐵定不止一次啊！
以為是小說，能輕易中標！
“所以你還辯解什麼呢，總不能每次你們都喝醉了吧。”陸夜白問的輕巧，旋即去看穆欣巧，一副心酸的感覺，“所以，不是我小氣，而是他們欺人太甚，巧兒，要是他們兩情相悅，我不會糾纏不休的，反正感情這種事，永遠是寧缺毋濫的，我又不會跟發情的母狗似的，隨隨便便讓上。”
穆欣巧，“......”寶貝白白，你簡直太厲害了。
真真重新整理了她對她的印象。
要是她能把攻擊敵人，而不是朋友，就更好了。
女孩子強硬些，會討人喜歡的。
“陸夜白，你說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程子姍頓時發怒，一巴掌拍在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惹得好多人注目，她咬著下唇，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這樣侮辱我，你真的很舒坦麼？若你喜歡，就這樣說吧，反正你現在一點兒都不在意我了。”
陸夜白真懶得廢話下去，淡漠的望著穆欣巧，見她還是在憐惜程子姍，視線中多了一抹疏離。
“巧兒，出國這麼久，咱們聯絡的不多，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是我不希望你被人利用，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迴旋的餘地，即便有槍指著我的頭，也休想讓我跟這個碧池重歸於好。”
語氣是再平淡不過的，但是透過她瞳孔的一抹黑，穆欣巧瞧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三年，她應該知道陸夜白的性格的。
她認定的，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所以，無論她做什麼，都是徒勞的麼？
“白白，我知道了。”
穆欣巧這個意思，是程子姍喜歡的，但是此行目的並沒有達到啊，要是穆欣巧能同情她......
“白白，對不起。”
“嗯。”陸夜白站起來，跟她視線齊平，“雖然我不接受，但是你這一句，我受得起。”
“以後若是你需要幫助，儘量來找我，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喜歡我，然而在我心裡，你和欣巧一直是最重要的，未來，我希望有一天，這些恩怨會隨著時間便淡。”程子姍面上掛著溫和的笑，眼神真誠的很。
聞言，穆欣巧說不出的滿意。
只要兩個人中，有一個願意和解，就有希望。
陸夜白輕嗤一笑，微微後撤，想讓腿舒服些，“別客氣，只要你跟劉鳳芝離我遠一點兒，就行了。”
提到劉鳳芝，就覺得噁心。
“她只是關心你。”
霧草！
又怒了！
別的話她都不在意，唯獨這一句，跟吃了屎似的。
關心？
讓她去死的關心啊！
“她不是挺市儈的麼？”關於劉鳳芝，穆欣巧也是有所耳聞的，沒多好的印象，雖然以前陸夜白一直在刻意維護。
“現在好多了，人不壞的，就是觀念......”
“這樣啊。”
畢竟離開好久，她覺得人都是會變得，說不定，劉鳳芝現在好了呢。
更何況，姍姍還懷孕了。
沒有一個婆婆，願意虐待懷著孫子的兒媳婦吧。
看她睜著眼說瞎話，陸夜白真不知道為什麼，輕蔑的笑了，“巧兒，有機會再見吧。”
隨後，在沒給過程子姍一個眼神。
她走了幾步，穆欣巧還是覺得可惜，甚至她也清楚，這次，是傷到白白了。
程子姍倒是高興的很，這次見面，雖然她起色不錯，但是從走路姿勢上她能看出，陸夜白還沒好利索。
要是能就此殘廢......
嚴家，應該不會要一個殘廢的兒媳婦吧，不管那個小孩子再怎麼喜歡。
她忍不住想，要不要找個機會......
站在太陽底下，陸夜白心情是沉重的。
好餓......
緩慢的行走，她坐在長椅上。
掏出手機，有大寶兒發來的微信。
“小白，我好想你呢。”
“中午不知道吃什麼，感覺你不在，食慾都差了很多呢。”
“爹地在公司，等你吃完飯，要不直接去找爹地吧。”
在撮合他們的事情上，嚴肅堪稱最熱情的，想到他人小鬼大又讓人始料未及的舉措......
好吧！
不能再想了。
陸夜白飢腸轆轆的，就在路邊買了煎餅，嘗了兩口，沒有學校的味道，也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太安靜，忽然有些懷念從前。
她走了幾步，做了個重要的決定。
打車。
“師傅，去雅觀路。”
“小姑娘，是去上學的吧。”
“我已經畢業好久了。”陸夜白笑著回，每次被人誇嫩，都是一次享受。
“看不出來啊。”
師傅太熱情，一路上聊了很多，到學校的時候，各種小情侶。
大學在查訪客方面，還是比較松的，她就這樣走到了自己的宿舍，望著三樓的某個房間，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