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跟命比，你說哪個重要呢？”私家偵探縮在一個暗處，聲音壓低，“告訴你個好消息，陸夜白的孩子多半兒保不住了，心情不錯吧，不如你現在就給嚴少洐打個電話，如何！”
“做夢！”
對方掐斷電話，私家偵探氣急了。
瑪德！臭女表子！
蕭素馨高興的同時，又忐忑，生怕事情敗露，視線一瞥，看到大寶兒，忽然心生衝動，“大寶兒，咱們去醫院看看陸夜白吧。”
他眼底冒著點點亮光，可是轉瞬，又暗了下去，整個人縮回被子裡，恐懼著，小白受傷，爹地不會原諒他的，那麼短的時間，他傷害了兩個人，雖然是無心的，可他說了那種話，爹地一定很討厭他！
淚，簌簌的落著。
蕭素馨知道他在怕什麼，安慰道，“好孩子犯了錯誤，只要勇於承認，是會被原諒的。”
呆呆的，心想，會麼？
恍惚記得爹地以前也這麼教過他，莫名多了期許在裡面，最後怯怯問，“真的可以去麼？”
“當然！”
姐夫不會怪他，她知道！
到醫院，大寶兒連步子都不敢邁，又鼓勵幾句，他才敢往前走。
接近病房，他愈發恐懼，直接扭頭就跑，才幾步，便撞到了一個人，哎呦一聲，捂著額頭，隨後聽到熟悉的聲音。
“疼不？”席顯將他抱起來。
關切的話語，讓他暖心的同時，愈發委屈。
不疼！
心疼！
他後悔傷害寵兒，推倒小白，更是無心。
席顯知道來龍去脈，又問了一遍，見他搖頭，抱著他往前走。
老黑原本就想將他接回來，現在省事了。
蕭素馨跟上，席顯看到也不拒絕，比起他給蕭素馨難堪，不如老黑親自來，畢竟，心上人的重創，更讓她傷心。
病房。
陸夜白還在睡著，至於嚴少洐，攥著她的手，坐在她身邊。
嚴肅看她面色慘白，煎熬極了，怯生生看了嚴少洐一眼，不敢吭聲。
知道他害怕，生氣是真的，心疼也有，相信他最近的變化，一定是蕭素馨說了什麼，或許，他都見過阮仕新了，也說不定。
是他的錯，連保護他，這樣一件小事，都沒做到。
“過來。”
心平氣和的兩個字，落入嚴肅耳中，如同天籟。
他淚眼朦朧的看著嚴少洐，小嘴兒一抿，嚶嚶的哭了出來，“嗚嗚，爹地，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討厭寵兒，也不討厭秦念，更不討厭小白，我都說胡說的。”
哭聲愈發嘹亮，聞者揪心。
動靜一大，陸夜白被吵醒了，看大寶兒哭成淚人兒，雖然可惜腹中之子，可她沒辦法怪他，如果知道懷孕，她肯定會好好保護自己。
眸，略有些暗。
嚴少洐見她轉醒，讓大寶兒面對著她，“道歉。”
“對不起。”
即便爹地不說，他也會道歉的。
奶聲奶氣，陸夜白伸出手，點了下他的鼻尖，“沒事兒！”
見她不像生自己氣，他踏實的同時，愈發痛苦起來，“我不是故意的，小白，我沒想過傷害你，現在你怎麼樣啊，還疼不疼？”
“不疼了。”
即便疼，有他這些話，也不疼。
大寶兒何嘗不懂她是在強顏歡笑，正要伸手去觸碰，就聽到了蕭素馨的聲音，“聽說你懷孕了，寶寶情況還好吧。”
寶寶......
兩個字，讓他手懸在空中。
小白又寶寶了麼？
陸夜白早就注意到了蕭素馨，只不過，她刻意忽略，“難道你希望，我寶寶情況不好麼！”
“怎麼可能！”
說話間，心還有些不安，以為嚴少洐知道了什麼，又告訴了陸夜白。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姐夫真知道的話，肯定會對自己不依不饒的。
雖然蕭素馨不願相信，可她不得不承認，陸夜白在姐夫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若非如此，怎麼可能讓她懷孕呢，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姐夫說過，只要大寶兒不願意，他不會要孩子，即便他未來有了孩子，也會對大寶兒視如己出。
那麼現在呢？
他還記得曾經的誓言麼？
“呵！”
陸夜白輕哼，隨後，衝大寶兒伸手。
只是她還沒碰到，就被他直接揮開了，不僅如此，還直接掙扎著從嚴少洐身上跳下去，“我要回家！”
家......
他小跑到蕭素馨旁邊，“我要回外婆家！”
爹地不是爹地，那麼奶奶，也不是他的親奶奶，小白肚子裡有了孩子，以後他們會疼愛這個孩子，他就是多餘的那個！
嚴少洐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兩步跨過去，將他拽住，“席顯，把他送回去！”
席顯過去，將他抱在懷中，大寶兒反抗的厲害，蕭素馨上前想要奪，一把被嚴少洐揮開，她往後踉蹌幾步，得虧鞋跟不高，勉強站穩，隨後，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嚴少洐。
“姐夫！”
“你都告訴他了吧！”
模稜兩可的一句，配上陰鶩的表情，瞬間，蕭素馨便懂了。
都告訴他......
告訴大寶兒，他們的關係。
否認，似乎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她索性當做聽不懂，強調大寶兒不舒服，如此，大寶兒掙扎的更厲害了。
然而他回來，嚴少洐就沒準備過讓他離開，遞給席顯一個眼神，後者直接將大寶兒抱離，任憑他怎麼哭鬧，都沒有停步。
病房恢復安靜後，宛若置身冰天雪地，蕭素馨動動唇，“姐夫……”
“這個稱呼，不合適吧！”嚴少洐眸光暗沉，“我和小雅是怎麼回事兒，你再清楚不過，這些年預設你的稱呼，不過是因為大寶兒，可你似乎，得寸進尺了些！”
“……”
“跟都跟他說了什麼！”嚴少洐不理會她的不支支聲，往前跨了一步。
陰影籠罩，說不出的駭人，蕭素馨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不自覺瑟縮了下，吞嚥口水，弱弱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陸夜白突然出聲，死死的盯住她，“是誰用大寶兒的身世威脅我！”
蕭素馨瞪大眼睛，沒想到，她敢在姐夫面前提這個。
“我沒有！”她揚聲道，“我只是告訴你大寶兒的身世，還有姐夫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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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撒謊了。”陸夜白打斷她，“我們聊天的錄音，我給他聽過，難道你以為，我是那麼任你揉捏的麼，之前容忍，是因為想看看你有多麼得寸進尺，現在看來，你真不配做大寶兒的小姨！”
聞言，心如刀絞，一個控制不住，她繞過嚴少洐，“賤人！”
作勢往她身上撲，嚴少洐一把揪住她的衣服，順勢往後用勁兒，蕭素馨瞬間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響，疼的她齜牙咧嘴。
“好好休息。”
“嗯。”
陸夜白知道他要做什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希望這次以後，蕭素馨能徹底消停。
另一面。
大寶兒到家，還是哭鬧不止，得知孩子暫時還在，蘇鳶一個勁兒祈求，待她勸說大寶兒的時候，才知道症結所在。
原來大寶兒那麼怕阿洐有自己的孩子。
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被蒙欣然控訴。
聲音還是熟悉的聲音，可惜，早已經變了，蘇鳶信賴嚴少洐，清淡道，“我不清楚。”
“大寶兒呢！”
“自然是在自己家中。”
“自己家？”蒙欣然輕嗤一笑，“大寶兒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現在陸夜白已經有孩子了，你們是不是，該把他還給我們。”
蘇鳶眸子一暗，“欣然，你真的變了。”
變得面目全非。
變得面目可憎。
或許，時間最能檢驗一個人。
結束通話電話，她繼續勸導在席顯懷中的小人兒，可惜，他一個字都不想聽，席顯深吸一口氣，“你不是老黑的孩子，這些年，他虧待你了？”
睫毛顫動，他有些遲疑。
沒有吧……
他們對他，都超級好。
可他心裡不舒服，可他就是害怕，可他就是介意。
席顯知道他聽進去了，有些事，得慢慢來，於是，漸漸引導著，就在他動搖的時候，蒙欣然來了，是用闖的，直接在大寶兒面前嚷道，“嚴少洐跟你沒關係，現在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繼續疼你，大寶兒，跟外婆回家。”
淚眼汪汪的看著蒙欣然，鄭軍邵將他抱起，“別聽她的。”
“你一個外人，憑什麼管我家的事情！”
“就憑小雅叫我一聲鄭叔！”鄭軍邵募然扭頭，鏗鏘道。
小雅……
是她最柔弱的地方。
蒙欣然忽然轉過去求蘇鳶，“你將大寶兒還給我吧，不久，你就要有親孫子了……”
“欣然！”蘇鳶打斷她，“難道你以為，我會虧待他？”
弱弱的質問，寫滿了失望。
蒙欣然一愣，轉念想到馨兒，又強硬起來，可架不住她敵不過，直接讓鄭軍邵給趕了出去，至於大寶兒，始終不言不語。
留到大寶兒入睡，席顯才離開，本想去醫院，車子行駛一段路程，轉了方向。
半小時後，喧鬧的酒吧。
他坐在那兒點了不少的酒，勉強喝了兩口，視線四處尋自己想見的那個，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最後控制不住衝動的撥了電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