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不可置信垂下腦袋，呆呆地盯著面前的那些碎片。
眼眶裡面的淚水快要溢位，顧江川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帶著顧江心先一步出門。
顏清見人離開，搖搖欲墜的淚水終於從眼眶中跌落。
原來自己的心意在別人的眼中什麼都算不上，都是累贅。
她不管顧江心是有意還是無意，可是今天顧江川的態度是當真讓她覺得心寒。
很快樓下邊上來人喊她去吃飯，顏清站在屋子裡面，看著熟悉的物件心中悲痛不已。
葉笙的東西就如同葉笙一樣，這一輩子大概都無法得以見光亮。
顏清隨著管家下樓，看著一臉嬌羞的靠在顧江川懷裡面的顧江心，眼神微冷。
“顏秘書，剛才嚇壞了吧，快來這裡坐。”
顏清搖搖頭，看著沉著臉坐在主位上的顧江川，麻木著聲音輕聲解釋，“顧總，我身體有些不適，不想吃飯了。”
“可是，飯都已經做好了。”顧江心遲疑的看一眼顧江川，彷彿有些委屈。
顏清還想說什麼，顧江川忽然開口打斷，“既然這樣的話顏秘書就回去吧。”
“是。”顏清點點頭，心不在焉的朝門口走去。
她忽視了身後那一道充滿探尋的目光，那道眼神裡速度極快的劃過一絲擔心，直到她消失在屋子裡面視線才慢慢收回。
顧江川起身走到沙發旁邊，深吸一口氣，“都先出去。”
房間裡面所有的人都退後一步，慢慢移出了房間。
顧江心心頭不解，坐在他身邊挽著顧江川的胳膊，笑吟吟的輕聲開口問，“阿川，你怎麼了？不吃飯了嗎？”
“剛才那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江心被問的一愣，顯然是沒有料到顧江川會忽然發問這個問題。
她面不改色的笑起來，眯著眼睛就像是一隻偷腥的貓兒，“阿川，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顧江川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死死地咬住牙槽，“那個瓷娃娃，是你打碎的吧。”
“怎麼會呢，你在說什麼。”顧江心心中顫巍巍的發抖，她握著顧江川的手越來越緊。
顧江川冷笑，眼裡帶著涼意，“江心，你出國七年性子倒是變了許多，我怎麼不知道你以前還會說謊話。”
“我說什麼謊話了。”
顧江心驟然起身，走到餐桌前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你先喝口水，我實在是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因為打碎東西的人是顏秘書，所以阿川你才會懷疑我？”顧江心的眼睛通紅，她很快的落下淚來，哭的一抽一抽，“阿川，難不成你是真的愛上了顏秘書。”
“江心，你不要自己耍小聰明，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
顧江心猛地一怔，是了，她當然知道顧江川最討厭的是什麼。
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揣摩他的心事，跟蹤他的行蹤，以及在他面前說謊。
而這三點，除了第二個以外，顧江心基本上都幹了。
悄悄捏緊自己的手指頭，梨花帶雨的哭喊，“那我還不是為了我們，阿川，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每一次遇見葉笙的事情你會有多麼的反常。當初是葉笙，現在又是顏清，就算是喜歡人，也該有一個先來後到吧，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輪到我。”
說到了葉笙，顧江川果不其然的沉下了臉。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無理取鬧的顧江心，葉笙已經死了，到底還能夠威脅她什麼。就算是現在，顧江心她也不可能會嫁給自己
這件事情很多年前兩人都已經心知肚明，可是現在卻又提起。
這世間所有的喜歡與愛那裡有什麼先來後到，若論先來後到，那也是葉笙先來，才有的她。
顧江川伸手狠狠的將自己手中的杯子砸出去，杯子敲好落在顧江心的腳邊上，碎成一堆渣。
“啊——”顧江心尖叫一聲，她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顧江川。
兩人對於這個動作都是一愣，顧江心是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對待自己，而顧江川愣住卻是想起那一年高三在學校時，葉笙也曾因為尾隨顧江川而惹怒他。
當時也是這樣，一個杯子就碎在她腳邊，當時葉笙一句話沒說，轉身過去將玻璃渣掃乾淨。
愣怔的是他顧江川，而不是葉笙。
後來問她怎麼敢在顧江川面前做這些事情，她當時說，“教室人多，別傷了別人的腳。”
後來忽然間想起來這件事情，顧江川感覺心頭一陣壓抑不住的抽痛。
腦海漸漸出現顏清的笑臉，顧江川竟慢慢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從顏清受傷開始，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清楚得很，自己是有多不想面對顧江心。
有種想要逃避的感覺，可是想想為什麼，卻又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原因。
收回自己的思緒，顧江川抬眸對上顧江心佈滿淚痕的臉，心中還是微微有些刺痛。
那天顏清為了救他受傷開始，顧江川就讓沈讓去調查了。
後來查到了一個工地上的工人，說前一天下午看見了顧江心曾經出現在工地過，到底是去做什麼沒人知道。而那塊板當時放的位置也被人刻意的移動過，當時周圍也沒有人。
“阿川，難道連我你也不相信了嗎？”顧江心難過的抽噎。
顧江川抬頭對上她的眼，一時間竟覺得當年的小姑娘現在成長到讓人已經快要認不出來的地步。
“你還需要我信任嗎？”
“你——”顧江心氣急，哭得更是委屈，“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是不是別人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會這樣。”
“我哪樣？江心，你有沒有看看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我是因為愛你啊，我太愛你了，我沒有辦法。”顧江心蹲在顧江川的腿邊，伏在他的膝頭上，“你有沒有想過，你因為葉笙變了多少，因為顏清又變了多少。”
“不要給我說她們兩個，跟她們沒有關係。”
顧江川煩躁地起身，趴在他腿上的顧江心也因此重重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