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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離開棲霞宮有一段距離了,洛青鸞看著一言不發的蕭宇祁,終於主動開口:“太子殿下像是有心事?”

明明剛才蕭宇祁說了有事找她,但卻欲言又止,從剛才洛青鸞給蕭天賜治療的時候,他就表現的有些異樣。洛青鸞越發奇怪,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才讓睿智而冷靜的蕭宇祁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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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洛青鸞的聲音,蕭宇祁才恍然,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神情顯得很謹慎,發現沒有人之後,才低聲道:“洛姑娘,我今天是來請你去給我母后診治的。”

原來魏皇后生病了?洛青鸞有些驚訝,人吃五穀雜糧,生病是很正常的,為何蕭宇祁弄得這麼神秘兮兮,一副不敢讓人知道的樣子?而且,既然是皇后病了,自然有太醫診治,為何來求她?

似乎看出了洛青鸞的神色,蕭宇祁沉聲道:“我懷疑母後不是生病,而是中了別人的暗算。”

“皇后娘娘中了暗算?”洛青鸞眉頭一皺:“不會吧?有什麼人這麼大膽,敢謀害皇后娘娘?”

後宮中的爭鬥,洛青鸞自然是有所耳聞的,但敢將手伸向皇后的卻是不多。而且她也知道,東宛的魏皇后和東宛帝感情深厚,為人也溫和大方,真正的母儀天下,究竟是誰對魏皇后下了手?

蕭宇祁道:“不瞞洛姑娘,我心中是懷疑某個人,但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敢妄言。所以還是先請洛姑娘去給我母后看看,若是能夠檢查出一些端倪,我們再做商議。”

既然蕭宇祁已經有了打算,洛青鸞也就不多說了:“嗯,好。”

這一次,蕭宇祁讓洛青鸞幫忙,並沒有提一個謝字,洛青鸞也破天荒的沒有要求什麼,那是二人都心知肚明。蕭宇祁救過洛青鸞,讓她在特殊時候施以援手,他相信洛青鸞是不會拒絕的,再提個謝字,未免有些矯情。

洛青鸞自然如此,她一直想著如何回報蕭宇祁的救命之恩,如今就是好機會了。

魏皇后居住在鳳梧宮,距離李貴妃的棲霞宮有一段距離,洛青鸞和蕭宇祁穿過御花園,順著蓮池旁的小道走著。沿途風景優美,綠樹成蔭,正是花兒開放的豔麗的時候,但二人都沒有欣賞的心情,一路上腳步越來越快。

遠遠的,一座殿宇出現在眼前,掩映在遮天蔽日的榕樹中,顯得一片清幽。蕭宇祁道:“洛姑娘,前面就是我母後居住的鳳梧宮了。”

洛青鸞點點頭,只見門口候著幾個宮女,一見到二人就行禮問安:“太子殿下。”

“母后呢?現在如何了?”

“回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還是老樣子,陛下剛剛來過了,吩咐我們不要打攪娘娘。”那宮女聲音很小,顯然很緊張,生怕惹怒了蕭宇祁:“劉太醫正在給娘娘煎藥,已經去了一會了。”

幾句話就魏皇后的情況說了一遍,顯然不容樂觀,洛青鸞僅僅聽說‘還是老樣子’幾個字,就知道只怕魏皇后真的是很嚴重。

整個太醫院有多少太醫?竟然沒有一個檢查的出是什麼問題,洛青鸞也不由得心頭一沉。她看了看蕭宇祁一眼,果然臉色更難看了,直接就朝殿裡走去。

洛青鸞卻沒有直接進去,反而留在大殿外,看著剛才說話那個宮女。

“你是皇后娘娘身邊的?”洛青鸞問道。

既然剛才蕭宇祁都懷疑魏皇后的病有可疑,那自然就不是尋常的病。看病講究望聞問切,這‘問’中的關鍵,可不僅僅是詢問病人自己,還可以詢問她身邊的人,或許能夠從中瞭解一些沒有注意到的。

那宮女親眼看著洛青鸞跟著蕭宇祁來的,而且神情中沒有謙卑的姿態,顯然不是隨從或者下人。她雖然不認識洛青鸞,但也不敢怠慢,立即道:“回姑娘,我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我叫瑞香。”

“你跟皇后娘娘多久了?”

“三年了。”

三年?那看來應該算老人了,洛青鸞想了想,問道:“皇后娘娘是什麼時候發的病?最開始症狀如何,期間有沒有特殊的變化,或者異常反應?”她現在什麼都不清楚,也不想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打算先聽聽皇后身邊的人,瞭解一下。

瑞香低頭回道:“皇后娘娘是昨天早上發病的,當時奴婢正陪著娘娘在院子裡散心。娘娘一向身子不太好,所以連御花園也很少去,這會天氣本來就熱,但早晚還算涼爽。娘娘看日頭剛出來,不冷不熱的,所以就在院子裡透透氣。”

原來魏皇后身體這麼差,連御花園也沒法去?

難怪這麼容易就被人下了手。

洛青鸞看了看周圍,她所在的正是這宮女說的院子,顯然昨天早上魏皇后就在這裡散步,但是不是這院子裡的什麼東西被人下了手呢?要知道後宮中的女人為了上位,可是辦法盡出,各種想不到的,匪夷所思的毒計都能夠下的了手,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娘娘昨天在院子裡看了什麼,動了什麼嗎?”洛青鸞一邊說,一邊朝前面一個景泰藍的魚缸走過去。

這魚缸放在庭園的偏北處,旁邊就是一顆碗口大的榕樹,綠如翡翠的葉子亭亭如蓋,正好擋住了炎熱的陽光。洛青鸞摸了摸,魚缸光滑而冰涼,細膩乾淨,水裡有幾尾彩色的錦鯉游來游去,看不出什麼問題。

瑞香也跟了過來,將昨天魏皇后幹了什麼都說了一遍,沒有隱瞞。

“這魚兒是皇后娘娘養的,昨天娘娘精神還不錯,就給魚兒喂了食,看了一會。”瑞香回想的很仔細:“對了,娘娘還說這榕樹很好,陰涼透氣。除此之外,好像沒什麼了。”

她也知道,現在皇后娘娘一病不起,來勢兇猛,連太醫都沒有辦法,若是治不好,她絕對是重罪,只怕被東宛帝直接賜死也說不準。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她不認識,但看起來好像很有條理,像是查探什麼,她自然就想到了蕭宇祁身上。

蕭宇祁身為太子,自然是最關心魏皇后的,他找自己的心腹手下來調查魏皇后的情況,這太正常不過了。

等瑞香說了之後,洛青鸞已經大致清楚了,不過依舊找不到可疑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魏皇后剛剛在庭園散步後,回去吃了一碗解暑的蓮子羹就暈倒了?洛青鸞並不懷疑那碗蓮子羹,因為瑞香說的清楚,隨後太醫就來了,第一檢查的就是蓮子羹,並沒有任何問題。

除此之外,魏皇后吃過的早飯也一一檢查,並沒有問題,糕點,茶水這些更是嚴格檢查了,一切正常。洛青鸞左右看了看周圍,連庭院裡的花花草草也看了清楚,一一分辨有毒無毒。

最終的結果讓她失望,這些花草種植在庭園中間,天天人來人往的,若是有毒,早就被太醫發現了。若是被人偷偷調換了,只怕也瞞不過瑞香這種天天伺候在魏皇后身邊人的眼睛。

既然如此,看來暫時是沒有發現了。

洛青鸞正要進殿,就見蕭宇祁出來了:“洛姑娘,你發現了什麼嗎?”他看洛青鸞半天不進來,自然知道她在問什麼,不由得帶了幾分希望。

洛青鸞搖搖頭:“沒有,對了,皇后娘娘如何了?”

蕭宇祁沒有說:“勞煩洛姑娘進來給母后看看再說。”

進了殿中,一片清幽,安靜的落針可聞,殿中伺候著好幾個宮女,但都小心翼翼的,沒有說話,顯然是怕打攪了魏皇后的病情,臉色也不太好。

洛青鸞照例看了看周圍,各種擺設物件一一掃過。

羅漢松的盆景、還有一盆墨蘭,沒有問題。多寶閣上陳設的物品也正常,一盆正在燃燒的薰香,洛青鸞也親自過去檢查了,是安神助眠的作用,也沒有異常。

床被紗幔遮擋著,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女子沉睡其中,蕭宇祁沒有靠近,只能站在遠處擔憂的看著。一個宮女跪在床前,神情悲慼,這是為皇后的貼身宮女碧雲。

“不要著急,我去看看娘娘。”洛青鸞對蕭宇祁點點頭。

碧雲一看,站起來讓開,還將紗幔揭開一條縫隙,讓洛青鸞能夠看到魏皇后的容顏。

床上的女子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但保養的很好,根本看不出已經四十左右了。黑髮垂在枕頭旁邊,一張容顏粉白細嫩,唇輕輕抿著,若不是蕭宇祁說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沒有醒來,只怕洛青鸞根本不會認為她生病了。

昏迷成這樣,果然奇怪。

魏皇后的臉色很好,紅潤有彈性,或許也是才昏迷的緣故。若是繼續下去,只怕用不了三天就會消瘦。之前聽說魏皇后身體不適,現在洛青鸞看來,也不算太嚴重的樣子,或許只是太小心,保養的比較仔細罷了。

像這樣的病情,洛青鸞也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昏迷,一睡就是一整天,叫也叫不醒,就像是吃了安眠藥一樣。可洛青鸞知道這個時空是不可能又安眠藥一樣的東西,就算是她研究的迷神粉,雖然能夠讓人昏迷,但效果頂多三個時辰。

魏皇后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呢?

想到這裡,洛青鸞伸出手,還是準備先給魏皇后把把脈,觀察一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