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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片刻,一個長相秀氣的青衣丫頭,被兩個下人綁過來,狠狠的推倒在地:“公主,她竟然還想跑呢!我們去抓她的時候,她正在收拾包袱,一看我們來了就想逃,還好我們動手快。”

難道是這個臭丫頭?簫凝玉臉色一凌,眉頭一挑,怒道:“翠桃,你跑什麼跑?難道做賊心虛?”

洛青鸞冷眼打量著這個跪在地上叫翠桃的丫頭,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比蕭凝玉大不了多少。兩根油亮的辮子,白皙的皮膚,倒也不像是做那種粗重活的。

可剛才她明明聽說這丫頭是外院的。身為公主府外院的丫頭,基本上都是洗衣挑水打掃院子這些,怎麼能讓她保養得如此精細?

翠桃跪在地上,兩步爬到蕭凝玉面前,連連磕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不是想逃,奴婢是剛剛收到家裡的訊息,說奴婢的孃親病重,所以奴婢正想收拾好東西,然後就來給公主告假,不是要逃走。”

“是嗎?”蕭凝玉冷冷問了一聲。

墨菊走上前去,一把將翠桃手腕上的包袱奪下,開啟一看。裡邊只有一件破衣服,但裹著的卻是一些金銀細軟首飾等物,哪像是回家探親的樣子?

“翠桃,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公主親自問你,你若是不從實招來,定將你皮都剝了!”

可那翠桃依舊不停的求饒:“公主饒命,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奴婢是真的是回鄉探望孃親,這些東西都是奴婢以前攢下的銀子換的。還有的是諸位姐姐的打賞……”

“你還想要撒謊?”墨菊一把拿起那堆首飾裡的一支簪子,伸到翠桃面前:“你說是諸位姐姐賞你的,那這個呢?這難道不是公主平日所帶的首飾嗎?怎麼會到你那裡去了?”

翠桃渾身一震,驚的臉色一下刷白。可就在洛青鸞以為她要招認,誰知道她卻又改口了:“公主饒命,奴婢是偷了公主的東西,奴婢知道錯了!可奴婢只承認偷東西,其餘的奴婢一概不知。只求公主不要連累我的家人,奴婢願意把命賠給公主。”

一聽到這裡,洛青鸞頓覺不好,可她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就見那叫碧桃的丫頭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蕭凝玉旁邊的那根石柱就撞了上去,頓時頭破血流,軟軟的倒了下來。

現場一片驚叫,眾人眼睜睜看著翠桃撞柱而亡,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簫凝玉臉色一變,騰身就站了起來,顯然也是被這突發狀況驚呆了:“她、她……居然敢死?”

洛青鸞大步走過去,俯身一探碧桃的鼻息,心頭一沉。

竟然連死都不怕,也要隱瞞事實真相,究竟碧桃是怕什麼?她可不相信碧桃是因為偷了東西而怕被追責才自殺的,明明是在調查傳言之事,可才剛剛找到源頭在碧桃這裡,一轉眼卻被她以偷東西的理由‘畏罪自殺’,這更讓洛青鸞明白了什麼。

如果不是碧桃背後的人勢力大到她無法反抗,怎麼可能捨得一死?

緩緩起身,洛青鸞看了簫凝玉一眼:“她死了。”

“啊,死了?怎麼就死了?”簫凝玉頓時一臉震驚,生怕洛青鸞怪罪她辦砸了事。

眉頭輕擰,洛青鸞也明白這事怪不得簫凝玉,不管簫凝玉如何態度,只要一逼問到碧桃身上,她都會選擇死亡。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洛青鸞越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沒有多說,洛青鸞走到簫凝玉身後,輕聲道:“公主,既然碧桃死了,那就算了吧。人死為大,她既然知道錯了,還以死謝罪,公主也不應該太苛責。”

被洛青鸞的態度鬧不懂了,簫凝玉卻不敢違背她的話,只能裝模作樣的揮揮手,讓人將碧桃屍體抬下去了。本來是調查亂傳耀眼的事,結果因為碧桃的自殺也不了了之。

公主府眾人還心有餘悸,做事之餘,偷懶的人也少了許多,這倒是意外。

等洛青鸞單獨和簫凝玉在一起時,後者才著急的問:“洛姐姐,現在怎麼辦?這謠言應該就是碧桃先說出來的,可她都死了,究竟是誰讓她傳的,我們也沒法得知了。”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我也沒有想到碧桃會自殺,怪不得你。”洛青鸞淡淡一句,頓時讓簫凝玉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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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洛青鸞不過是不想讓簫凝玉知道更多,以免壞事罷了。她故意讓簫凝玉大張旗鼓的追查傳謠言的人,就是讓幕後者知道他們在追查,而現在碧桃死了,結果正好,如果對方真的是李貴妃的話,那自然就會放心。

洛青鸞能夠預料,只怕就算今天簫凝玉沒有公然調查這事,只怕過不了幾天碧桃也會失蹤。不是逃走就是被暗殺,像碧桃這種棋子,只是毫不猶豫的就能犧牲的小卒。

沒有再和簫凝玉繼續,洛青鸞說要進宮繼續為魏皇后診治,讓簫凝玉沒事就在府上,不要隨意外出,避免她又被對方利用而壞事。等進了宮,洛青鸞才和蕭宇祁說起結果。

“果然是有人故意讓凝玉來鬧事的。”蕭宇祁顯得憂心忡忡:“而且對方下手好快,若是我們反應稍微慢一些,只怕凝玉就會壞事了。”

在他想來,這個幕後者應該很瞭解凝玉的性格,冒失,任性,藏不住話。如果他們沒有謹慎,而真的將魏皇后其實已經醒過來的事告訴凝玉以寬她的心,那麼幕後者是不是很容易就從自家妹子這裡知道真實情況?

好在洛青鸞警覺,瞞住了凝玉,否則只怕……

看著洛青鸞,蕭宇祁道:“那現在我們還是繼續調查嗎?”想了想,他正色道:“雖然那個叫碧桃的丫頭死了,可她一定還有家人、朋友,或許我們能夠從這幾方面,順藤摸瓜找出她背後的指使者。”

這也是洛青鸞的想法,所以她才沒有讓簫凝玉跟著回來,就是怕她知道了會壞事。既然和蕭宇祁想到了一塊兒,那這件事就交給蕭宇祁負責了,反正他人手多。

點點頭,洛青鸞道:“那好,你找人好好調查一下碧桃的來歷,和她接觸的所有人,或許會查到什麼。”

魏皇后體內雖然毒素解了,但卻一時半會沒法完全恢復,還需要好好調養。洛青鸞又讓碧雲去熬了藥,讓魏皇后喝下。

太醫院那裡依舊有人來給魏皇后檢查,但魏皇后卻‘面色蒼白’,脈象又是正常的,‘依舊昏迷’,就連喂藥都只能小口小口的渡進去……見此情景,東宛帝越發煩躁,又將太醫打了一頓板子。

這訊息很快又被後宮中窺探的人察覺了,各宮嬪妃都知道東宛帝因為魏皇后的病情煩躁,一個個都不敢惹怒龍顏,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宮中。也之後李貴妃仗著寵愛,打著關心東宛帝的名義,不時去問安,一副賢惠貼心的表現。

一夜無話。

第二天,洛青鸞還沒有再次進宮,就被李貴妃派來的人請去了。

“洛姑娘,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給天賜治療了吧?”李貴妃試探著問道:“是不是以後天賜就徹底好了,沒有問題了?”

洛青鸞正在擺弄木盒中的銀針,聞言淡淡道:“那要看三皇子能不能承受得起這次治療。如果承受的了,自然全部恢復,可若是承受不了,那就不好說了。”

“什麼?”李貴妃聽得心頭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洛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捻起一根銀針,洛青鸞說道:“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提醒三皇子一聲。”說著,洛青鸞看看坐在榻上的蕭天賜,正色道:“之前兩次治療,三皇子應該感覺到了吧?每一次治療都會比上一次更加痛苦,這第三次乃最後一次,固本培元,若三皇子能夠承受,那身體反而會比以前更好。”

聽了這話,蕭天賜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臉色一變:“那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本宮會很痛苦對嗎?”

“三皇子,難道你還會怕痛?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都不怕,還怕區區一點痛嗎?”看著洛青鸞臉上的微笑,似安慰,似鼓勵,卻又帶著幾分嘲諷的樣子,蕭天賜頓覺渾身冰涼。

上一次他都痛得難以忍耐了,可這一次竟然會比上一次還要厲害,他真的能承受的過來嗎?可到了這個時候,蕭天賜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功虧一簣吧。

他可不相信洛青鸞會真的眼睜睜看著他疼死,若是這樣,只怕她也活不了。

頓時把心一橫,蕭天賜故作凜然的樣子:“來吧,本宮準備好了。”

當洛青鸞第一根銀針扎入蕭天賜背後的時候,一聲驚人的慘叫響起,聽得李貴妃渾身一震。洛青鸞也不繼續動手了,停下來看著她:“貴妃娘娘,還要我繼續嗎?”

不得李貴妃回答,蕭天賜已經咬著牙道:“洛姑娘,繼續吧,本宮、還……忍得住。”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難道他還退縮嗎?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堅持,那可一輩子就是這樣,不男不女的樣子,蕭天賜絕對不能夠忍受。

李貴妃的手都在顫抖:“洛姑娘,既然天賜都說了,還是請你繼續吧。”一邊說著,李貴妃一邊在心裡狠狠的痛罵著,若非是洛青鸞故意毀壞了她皇兒的身子,他又怎麼會受這種罪呢?現在他們非但不能把洛青鸞怎麼樣,反而還得好言相,畢恭畢敬。

一想起這裡,她就恨不得殺了洛青鸞。

隨著每一根銀針的刺入,蕭天賜都會痛苦的慘叫一聲,這瘮人的聲音聽得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垂頭皺眉,不忍直視。

等到蕭天賜滿後背都被扎上了銀針,猶如一隻人形刺蝟般,只見洛青鸞輕輕捏著銀針一轉,蕭天賜頓時渾身一震,倒在了床榻上。

“天賜!”李貴妃臉色大變,怒道:“你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