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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晃晃悠悠,等洛青鸞二人逛到青龍街的齊鳴齋,已經快到晌午了。

沒有提前打招呼,南宮煜不在,可知道洛青鸞和納蘭夜來了,等了一會,他也急匆匆的來了。一來就衝著二人大呼小叫:“子卿,青鸞,你們要來怎麼不早說啊,害我跑這麼遠。”

如今的南宮煜已經被封為了逸王,意思是閒逸安樂,可想而知南宮煜一向不理朝政,偏喜歡做生意的性子已經深入人心。更是因為他這性格,素來封王的王爺應該到自己的封地去,可南宮煜依舊留在京城,只因為這裡是他各類生意的大本營,如果他離開了,只怕不好管理。

南宮擎也不在意,雖然他和南宮煜已經從兄弟變成了君臣,但曾經的信任依舊如初。能夠登上皇位,他這個二弟的鼎力支持也是離不開的,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他也由得南宮煜如何了。

納蘭夜依舊神色淡淡的,只是眼底多了一份暖意:“青鸞說要來你這裡看看書,你不在也沒事,就沒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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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一聽洛青鸞對他的書感興趣,南宮煜只當她又有了什麼想法,眼睛一亮道:“是不是又寫了什麼好故事?正好,最近書齋的生意很不錯,趕緊推出幾個新故事,保證大賺特賺一筆。”

看他一副鑽錢眼裡的樣子,洛青鸞忍不住笑道:“看你,成天就想著賺錢,也不關心宮裡。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

以前還好,現在的南宮煜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別的煩心事一概不管。聞言他一愣:“宮裡發生了事?哦,青鸞你是說母后,我那弟弟弘兒吧?”

“虧你還知道呢,你這個當哥皇兄的,一點也不關心。”洛青鸞假裝埋怨一聲:“那可是太后娘娘唯一己出,偏還這麼小,你就真不放在心上。”

南宮煜頓時一臉訕訕,頗有些無奈,只能轉移話題:“嘿嘿,你們一路上過來累了吧,上樓去坐坐,我讓人泡兩壺好茶,讓你們嚐嚐我剛弄到的雲湖秋茶。”

“什麼春茶秋茶,沒聽過。”看出了他不想提,洛青鸞撇撇嘴,也沒介意,和納蘭夜一起跟著南宮煜上了書齋二樓。一梯之隔,樓上樓下,完全是兩個世界兩種環境。

一樓擺滿了各種閒書詩集,字帖紙筆等出售之物,還有夥計掌櫃做堂,殷勤的招待客人,充滿了商業氣息。但二樓上,卻寧靜悠遠,檀香嫋嫋,兩三個貌美的侍女俏生生的立在一旁,角落蘭香墨寶,茶香怡人,完全是一副高雅隱士的居所。

“看不出來,南宮煜你還會享受呢。”和南宮煜說話完全不同,洛青鸞沒那麼客氣,不會尊稱二王爺或者逸王,直呼其名。但如果是對南宮擎,她再也不會如以前一般稱呼名字,‘陛下’這個稱呼既表示了尊敬,也代表著雙方身份的不同。

看洛青鸞端起了茶杯,南宮煜饒有興致的給二人介紹了這雲湖秋茶的來歷,什麼特殊之處,別的茶都春天最為適合,偏偏這個茶要秋天才發芽,如何珍貴等等。

就這麼閒聊了好一會,洛青鸞才轉到自己來此的目的上。

“對了……”

南宮煜俊美斯文的臉上多了幾分憂色,卻又一閃而逝:“其實我也知道太后這事了,畢竟是最小皇子之一,也是我最小的皇弟,不過既然有青鸞你在,我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之前我就給太后說了,讓她直接來請你,可她說不好意思打攪你,先讓太醫看看。這不,最後還不是要你出手,不過我放心啦,青鸞你什麼醫術,保證立竿見影,藥到病除!”

納蘭夜沒有開口,雖然他同樣相信洛青鸞的醫術,但這一次卻有些不同。

如果真的是有把握治好的病,青鸞何必拖延兩天,還回來翻看醫書呢?直接治好了豈不省事?可見事情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興許有什麼特別才是。

他這個小女人,還是比較瞭解的。

“你就對我這麼相信?”洛青鸞笑笑看著南宮煜。

“自然!”南宮煜就差沒拍著胸脯保證了:“堂堂楚王妃的醫書,寰宇皆知,還需要說嗎?”

洛青鸞頓時一本正經,收斂笑容道:“這次你可猜錯了,只怕就算我真的出手,用了藥,行了針,估計也起不了作用。”

南宮煜頓時驚訝了:“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下還有洛青鸞治不了的病?不會吧!

曾經他皇兄被人行刺,傷及臟腑大出血,如此危險,她最後不都找到藥材把皇兄治好了嗎?如今他這小皇弟,聽說也就睡不好覺而已,難道還不能治了?

並沒有立即回答,洛青鸞揮揮手道:“我只是懷疑,還沒有最終確定,所以才來你這裡翻翻醫書,想證實一下。”

原來如此,南宮煜立即讓人去把所有的醫書搬來,讓洛青鸞慢慢翻看。

齊鳴齋裡的各類書,雖然都是南宮煜從開書齋之後才放進來的,但卻幾乎囊括了他能蒐集到的全部。不管是東宛的還是南魏的,只要是孤本典籍,都被他高價收來,衝做收藏。至於他有沒有興趣,喜不喜歡,那是另一回事了。

俗話說有錢好辦事,雖然齊鳴齋裡近乎十萬冊的藏書耗費了南宮煜巨大的銀錢,但結果卻是不錯的,洛青鸞想要看的醫書,一本這裡全有。慢慢的翻看了兩個多時辰,洛青鸞一言未發,只是神情越來越凝重。

“怎麼,青鸞,是沒找到還是真這麼嚴重?”南宮煜試探著道。

翻完最後一頁,洛青鸞掃了一眼剩餘沒看的兩本,終於合上手中的書,緩聲道:“或許真的如我猜想,小皇子的病只怕不是我能治好的。”

這下,連納蘭夜都有些吃驚了:“怎麼,青鸞,這麼嚴重?”

“倒不是病情嚴重,而是恰恰相反——我懷疑小皇子其實沒病!”洛青鸞一臉正色道:“既然真沒病,那自然就不是我能治好了的。”

雖然還沒有親眼看到小皇子發病的情形,但洛青鸞已經有了初步的診斷結果。上次她看了小皇子的臉色,摸了脈,也大致問了乳孃基本情況,本來她還有些懷疑小皇子是患上了罕見的‘夢遊症’,想來翻看醫書確認一下,可後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前世,洛青鸞就治療過一例夢遊症患者,也做過相應的研究。夢遊症俗稱"迷症",是指睡眠中突然爬起來進行活動,而後又睡下,醒後對睡眠期間的活動一無所知。

初聽小皇子的徵兆時,洛青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夢遊症,但小皇子現在才一歲多點,如果說得了夢遊症,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因為真正的夢遊症多發生在小兒六到十二歲這個階段,且夢遊症有一定遺傳性,但她卻從來沒聽說過西楚皇室有誰有這樣症狀的。

既然書上找不到答案,洛青鸞只能親眼看看小皇子發病的症狀了。

暫時將治病的事放到一邊,洛青鸞又和南宮煜閒聊了一陣,隨口問起有關南宮婉兒婚事的事,南宮煜一聽皇兄決定弄個招親,來選出駙馬的人選,不由得深感好笑。

“我那皇妹也實在麻煩,如果不是她自己作死,哪裡會弄到這個地步?”南宮煜一臉戲謔,神秘兮兮的樣子道:“你們只怕不知道,她素來是要面子的,只怕這次對於皇兄給她弄得招親不但不感激,還會厭惡呢。”

“我那未來的妹夫哦,只怕是要倒黴咯。”

說笑也就完了,洛青鸞可不在乎南宮婉兒會不會高興,會不會生氣,天色漸晚,她和納蘭夜便告辭回去了,第二天還有要忙的事。

翌日,洛青鸞交代了府裡的事就入宮了,果然王太后一直等著她,馬上就傳她進來,問起了這兩天的事。洛青鸞自然不能說小皇子只怕沒病,還需要最後確認才行。

“青鸞,哀家實在是怕的要死,連夜裡都睡不安穩。”

兩日沒見,王太后更憔悴了,臉上憂思重重:“你不知道,昨日,弘兒白天都發病了,嚇的哀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什麼,連白天都發作了?”洛青鸞頓時察覺到了嚴重性,“小皇子現在呢?”

王太后剛要回答,只聽宮女素雲匆匆而來:“太后娘娘不好了,小皇子……小皇子又發作了!”

騰身而起,王太后臉色大變:“什麼?”

洛青鸞秀眉一皺,立即道:“馬上帶我去看看。”

事不宜遲,本來洛青鸞還打算好好問問,等到晚上小皇子發病了再認真觀察,誰知大白天的就發作了。

小皇子就住在空明殿的偏殿,和王太后並不遠,一行人很快趕過去了。王太后走在前面,火急火燎的幾乎快要跑起來了,素雲跟在旁邊,生怕她摔了。洛青鸞也加快腳步,匆匆而行,想要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沒到偏殿,洛青鸞遠遠的就聽到了聲音。

前方一座青碧色琉璃月門邊站了兩個宮女,一臉焦急的樣子,還有一個身影一晃而過,追逐這什麼,急切的喚著:“小皇子,小皇子……奶孃求你別再走了!你到底怎麼了啊?”聲音焦急,幾乎都帶著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