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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呦,還生氣了?”

獨孤潤月還是很少見到被惹怒的蘭芷清。

以往蘭芷清都是一副滿不在乎而又輕飄飄的模樣,每次跟她吵架,往往吵輸的都是自己。

可這回……情況貌似不太一樣了。

自己方才的嘲諷,彷彿正好戳中了蘭芷清心中最柔軟也是最在意的地方。於是,蘭芷清爆發了。

“獨孤潤月,閉上你那張臭嘴。本王妃何時紅杏出牆,你拿不出證據的話,就少在這裡信口雌黃!”

沒錯,獨孤潤月剛才那些奚落蘭芷清的話,的確是剛好戳中了蘭芷清心中最在意的地方。

對於蘭芷清來說,沒有和宇文流淵圓房,是她在新婚之夜留下來的最大遺憾。

而和藺溪橋之間複雜的過往,是蘭芷清最厭惡被人說起的東西。

她心裡很明白,她和藺溪橋之間只是普通的師兄妹關係、清清白白,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宇文流淵,或者是給宇文流淵戴綠帽子的行為。

坊間的百姓可能也知道她和藺溪橋之間沒什麼,但出於談論起八卦時缺乏話題,所以才老是把她和藺溪橋的這檔子事情給扯出來津津樂道。

這個除了宇文流淵本人,幾乎都沒人會在意和相信的話題,獨孤潤月卻信了。

不僅信了,還特意跑來奚落蘭芷清。

這就讓人不能忍了。

“你說什麼呢!”

可惜蘭芷清還沒來得及開口,正在屋子裡幫蘭芷清整理床鋪的春棠卻聽見了獨孤潤月的嘲諷。

心直口快的這丫頭瞬間不高興了,從屋子裡衝出來,那氣頭便直指獨孤潤月:

“你就算跟王爺圓房了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家小姐不屑這些,而且請西梁公主你嘴巴放尊重點,沒人能拿得出證據的事情,你再在這裡滿嘴噴糞,汙衊我家小姐,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春棠從來都是直來直去,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因為這個脾氣的緣故,春棠都已經捱過不少次打了,但從來都不長記性。

她拿著掃帚,雙手叉腰罵獨孤潤月的樣子,實在是不像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丫鬟,反而像個小潑婦。

“你誰啊?敢這麼跟本宮說話!”

獨孤潤月沒想到蘭芷清身邊的貼身婢女說話這麼粗鄙,第一個反應是氣憤,等氣完了又覺得好笑。

她搖頭看著蘭芷清,語氣充滿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嘖嘖嘖,果然這外面的野丫頭,就不能跟宮裡的比。珍玉,你好好瞧瞧。就是這麼一個小賤婢,能把你欺負成這樣?真慫,你再怎麼說也是我西梁王宮裡混出來的,要是連這麼一個不懂規矩的小賤婢都鬥不過,那本宮也就不會再護著你了。”

獨孤潤月的意思,是攛掇右手腕已經折了的珍玉去跟春棠打一架。

珍玉不敢違抗獨孤潤月,咬了咬牙,看了眼那邊生猛的春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撲上去廝打。

蘭芷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伸手,緩緩將春棠拉到身後,沒有讓春棠真的跟珍玉繼續打起來。

“算了,春棠你聽話,到後面去。這是我跟獨孤潤月之間的事情,你不必摻和進來。”

蘭芷清已經有了決定。

其實獨孤潤月說的對。

新婚之夜,把自己的夫君給逼的只能去睡了書房,她作為妻子,真的很失敗。

而且,和藺溪橋之間傳出了這樣不堪的傳聞,歸根結底,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她自己太心軟,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放縱藺溪橋。

關於這件事情,她怪不了任何人,既不能怪師兄,更不能怪宇文流淵。

那之後宇文流淵對她的冷落,蘭芷清心甘情願的領受了,也不覺得委屈。

可……這些憑什麼要讓獨孤潤月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來評頭論足?

“我不想多說什麼。”

蘭芷清的眉眼十分冷凝,那雙杏眸裡迴盪著的肅殺氣息,讓獨孤潤月看完,都覺得心頭猛地一震。

“如果獨孤潤月你今天是特地來上門跟我炫耀的,那麼抱歉,你贏了,因為我的確很在乎我的夫君。”

蘭芷清說到這裡,話語一頓:

“我在乎他與你之間的事情,甚至在乎的要瘋了,但是我不敢問,因為我曾經對不起他,所以沒資格去問,也沒資格管轄這些事情。王爺如何寵你,我不管。但是你在這裡刻意挑釁,跟我炫耀。那麼很抱歉,本妃也不是吃素的,不會讓你好過!”

一道玄黑的身影,在不知何時矗立在了院子的門口。

當蘭芷清從口中說出那句,“我的確很在乎你們之間的事情,甚至在乎的要瘋了”的時候,人影的臉上分明揚起了一抹笑意。

他唇角微揚,心情愉悅片刻,但很快又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你什麼意思?”

獨孤潤月似乎隱隱約約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盯著目露兇光的蘭芷清,下意識的想要轉身躲避。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動作和身手都非常迅速的蘭芷清,又哪裡是區區一個她能夠躲避的?

蘭芷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獨孤潤月的面前,她冷著俏臉,不由分說的就將獨孤潤月的手腕反扣在地,隨後在對方的慘叫聲中,毫不猶豫的掀開了對方手臂上礙事的布料。

“嘶啦——”

只聽一聲裂帛的聲響,獨孤潤月手臂上的藍紗瞬間被人撕開,露出了那截藏在衣袖下的雪白手腕,以及一枚顏色鮮豔到刺眼的……守宮砂。

一切,都已經瞭然。

蘭芷清的心臟怦怦直跳,原本緊張而又酸澀的她,在看到這枚守宮砂時,壓力在一瞬間得到釋放,鼻子一酸,差點沒忍住,就那麼當著獨孤潤月的面溼了眼眶。

“看來——你們沒有圓房。”

蘭芷清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在對方捶胸頓足的憤怒表情中,緩緩鬆開了制服獨孤潤月的手。

“獨孤潤月,你為什麼要撒謊?”

女子手臂上的守宮砂仍在,這就代表著女子還並未與任何一個男人發生過那等事。

由此可見,方才獨孤潤月的炫耀,全都是摻了假的。她……根本就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