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後,九王府的一眾賓客議論紛紛,但很快就散了。
九王府的眾人在心急如焚的等待了一個鐘頭後,終於忍不住了,所有人都到了宮門口,焦急的等待著宮裡的訊息。
“也不知道王爺現在在裡面,究竟怎麼樣了。”
藍珀一聲嘆息。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好好的生存,怎麼會折騰成這個樣子。
只有蘭芷清提前預見到了這件事情,可是她也沒有能造成任何改變。
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在按照上一世在發展。
蘭芷清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宇文流淵這一世還是死在了今天,她要怎麼獨自活著面對這一切。
心中的愧疚,怕是早已經瀰漫成了山海。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宮裡!”
蘭芷清中途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強行闖進皇宮,但都被紅紗縣主給攔了回來。
“芷清!不行你不能去!現在你們九王府本來就在風口浪尖上,要知道那個獨孤公主死了,你們九王府自己都還沒有擺脫下毒的嫌疑呢!你現在再把皇帝給得罪了,不怕九王爺有去無回嗎?”
雖然九王府的人自己心裡清楚,他們是無辜的。
但其他的賓客會相信嗎?
九王府現在是嫌疑最大的下毒者,一旦讓西梁的那邊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九王府怕是頃刻間便要被發兵!
“芷清,求求你冷靜一下吧。”
紅紗縣主其實嚴格來說算是一個局外人,所以他的腦子也最為清醒,因為他沒有關心則亂。
“可是我……”
蘭芷清欲言又止,紅紗縣主心領神會,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放心。不會有事的,既然你之前都已經改寫了那麼多結局,就連宇文晴初都可以起死回生。你一定可以把他救回來,放心……”
而且。
紅紗縣主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你真的以為敵人這點雕蟲小技的伎倆,能夠瞞得過九王爺嗎?
以前九王爺還不知道重生的這件事情,那可能還好說他有可能會因為一時疏忽中招。
但……他已經知道了一切,怎麼還會輕而易舉的在明知道那盤高點可能有問題的情況下,還把它吃進肚子裡?
這,非常有可能是九王爺自己佈下了一個局。
咱們這些身邊人能做的,只有盡情的等待,盡全力去配合他,現在在他瀕臨死亡的邊緣時,將他的命救回來……
宇文元棋也一直在宮門口等待。
本來按照他太子的許可權,他是可以直接進去的,但令他吃癟的是,這回他一如既往的亮出了東宮令牌。
可卻被……打回來了。
“抱歉太子殿下。陛下剛才吩咐過,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等一律不得靠近皇宮。如有違反,殺無赦。”
宇文元棋聽懵了。
他們做了好半場,方才指著這些金羽衛破口大罵的:
“你們這群人都瘋了吧?本宮可是堂堂太子,本宮的寢居是東宮。在皇宮是本太子的家,現在本太子拿個令牌,居然連家都不準回來?”
宇文元棋非常鬱悶。
發生這麼晦氣的事情,他還想早點回東宮沐浴,好好休息和睡上一下。
這可好了,現在連東宮都回不去了!
“對不起,太子殿下。這是陛下的命令,我們也無法違抗。”
可無論他怎麼罵,那群金羽衛該怎麼冷著一張臉戳在那裡,還是一動不動,就像雕像一樣死死地攔著眾人。
宇文元棋被氣的臉紅脖子粗,一旁的蘭芷清卻傳來了幸災樂禍的嘲諷笑意。
蘭芷清雙臂抱懷,很明顯是在奚落對方:
“呦,真沒想到,堂堂太子殿下也會淪落到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有家不能回,強行闖宮還會被殺無赦。
蘭芷清都快要笑死了。
紅紗縣主的臉上也遊離著一層陰狠。
但怎麼說呢,她們兩人看到皇帝的做法和宇文元棋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和反應就已經可以清楚的知道,一切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了。
肯定不是宇文元棋。
宇文元棋如果真的策劃了這一系列的事情,那他的反應不可能這麼平常。
而且他們明顯還從宇文元棋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耐煩。
試問,真正的兇手現在應該在等待著收網,可能會露出這麼不耐煩的表情嗎?
蘭芷清終於明確了是誰要對宇文流淵下手,可不知為何,她心中湧起的情緒,居然是一股發自內心的淒涼。
“陛下……你終於還是要對著你的親生骨肉,下手了嗎?”
一陣風暴拂過。
明明是盛夏時節,前一刻還萬里晴空的藍天,此刻已經覆蓋上了陣陣烏雲,一副隨時都會有雷陣雨傾盆而至的模樣。
皇宮,大殿。
宇文流淵矗立在大殿的正中央,通明的燭火照耀在他的身上,宇文流淵一言不發,穿著一身黑色的大氅,一動不動,看起來如同裹挾著死神般陰冷而又沉重的氣息。
“淵兒,你恨朕嗎?”
皇帝就坐在那金色的龍椅上,看起來是那麼的尊貴,宛若手握著無上的權威。
就是這個位置,讓太多人在睡夢中都有所覬覦。
畢竟,那是皇位。
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不渴望著權利,更沒有哪個男人從來都沒有生過要坐上這個位置的念頭。
甚至就連表面上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宇文流淵,曾經也在內心深處想象過,如果有一天坐上這個位置的是他,那他和蘭芷清是不是就可以這樣肆意相守,不用被強迫,不用去遵守任何人的命令。
因為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說出口的一切話語都是命令。
一言之間,生殺予奪。
那樣……相愛的人,就再也無需被阻攔。
但宇文流淵避開了皇帝灼熱的視線,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悲愴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高位上的皇帝。
“是你做的?”
他的問法直截了當,並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皇帝很喜歡也很欣賞他這種態度,給出的回應也十分乾脆。
“是朕做的。怎麼……你要殺了朕嗎?”
皇帝承認的坦然,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愧疚,甚至還詭異的帶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