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央的神色有些複雜，咬著唇道：“綠萼她們有傷在身，不便出行。”
“有傷？”唐老夫人看著她，“怎麼回事，還能四個人一起受傷了不成？”
唐宛央看了眼唐念清，沒說話。
“你看她做什麼？”唐老夫人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更加疑惑。
唐宛央抿著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怎麼，宛兒你連祖母的話也不聽了？”唐老夫人沉著臉，端起架子。
“宛央不敢。”唐宛央連忙搖頭，低聲道：“我醒來才發現，母親責怪我身邊的丫鬟照顧不周，將她們都罰了二十大板。”
“她們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因此宛央便只能一個人來向祖母請安了。”
唐宛央學著唐笑的樣子，低眉垂首，只盯著腳尖看。
唐老夫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便見原本潔白的鞋面上沾上了泥點。
“鞋子怎麼回事？”她問。
唐宛央似有些赧然：“昨夜下過下雨，路上有些溼滑，經過池塘的時候不小心踩滑了。”
她這樣看起來纖弱而又無辜的樣子，看得唐老夫人頓生憐意，皺著眉道：“蕭氏怎麼回事，明知道你是最該受人照顧的時候，還將你身邊的丫鬟都罰了板子！”
聽見唐老夫人說蕭憐秋的不好，唐念清立刻反駁道：“祖母不是的，母親只罰了她身邊的三個丫鬟，還有一個沒有罰！”
剛說完，就覺得廳堂裡都安靜下來。
唐宛央稍抬起頭，眼含輕蔑地看著她。
唐老夫人也轉過了頭，眸光深邃地盯著她。唐念清被看得頭皮一麻，顫聲道：“我，我說的是實話啊……”
唐老夫人冷哼一聲。
若是四個丫鬟全罰了，唐老夫人頂多當蕭憐秋一時衝動沒想那麼多。
可她偏偏罰了三個，留下一個，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了。
呵，還真是沒娘的孩子像棵草。唐老夫人最見不得這些大宅門裡的彎彎繞繞，對著唐念清沉聲道：“回去告訴你娘，在其位盡其事，若是她再想搞什麼小手段，唐府裡不是只有她一位夫人可以掌持中饋。”
這就是毫不掩飾的威脅警告了，唐念清被唐老夫人的眼神看得背後發涼，諾諾連聲：“是，祖母。”
唐老夫人重新又看向安靜站著的唐宛央，眼神柔和了不少：“好孩子，你畢竟是堂堂丞相府的嫡長女，身邊怎麼能少得了人服侍。”
她揮了揮手叫來雲香，道：“這些日子，便讓雲香去照顧你，等你那幾個丫鬟傷好了，再叫雲香回來就行。”
聞言，唐宛央立刻有些驚喜地道：“謝謝祖母。”
她心裡卻在冷笑，不知道蕭憐秋聽到這訊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蕭憐秋想趁她病弱的時候，給她一個下馬威。可錯就錯在將事情做得太絕，若是她只責罰一個丫鬟，那麼唐老夫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蕭憐秋卻忘了，她明面上，還是唐家正經的嫡出大小姐。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唐家的臉面。
而唐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這個。
想敲打她？她就讓蕭憐秋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