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無雙睜大了眼。
她連忙扯了扯停宴，“咋回事啊？”
停宴也很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唐宛央便慢條斯理地將緣由道來。
她也是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出。
姜楚鈺打小被接在太后娘娘的身邊，薛敏之小時候亦在宮中長大。
兩人都是喜靜不愛鬧的性格，於是也不知誰說起，姜二小姐和安國公世子還真是般配。
一傳十十傳百。
當時他們都還小，自然沒人會真的當真，都左耳進右耳出，當個閒聊時的笑話。
可偏有一回，安國公進了宮，聽說了這個傳言後，就對姜楚鈺十分好奇。
他還真的舍下臉面去看了看姜楚鈺，也不知怎麼想的，總之約莫是看順眼了，便大手一揮，拍了拍薛敏之的頭，道：“以後她就是你媳婦了！”
不過安國公一向是個混不吝的，他的話多半沒人會去真聽。
可偏姜楚鈺就聽進去了。
她從小就以安國公府世子妃的身份，嚴格地要求自己。
唐宛央記得，前生她也見過姜楚鈺一面，便是在薛敏之的葬禮之上。
她不顧世人的目光，披麻戴孝，朝著永昌公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隔天便自縊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待被侍女發現，將人放下來，才發現她身上的喪衣之下，穿著鮮紅的嫁衣。
太后痛心，越過奉昀帝的面，直接下了一道懿旨，追封姜楚鈺為安國公府的世子妃，將名字記入族冊，與薛敏之同時下葬。
生不得同衾，死方能共穴。
那時候唐宛央還頗為感慨，只覺得這姜二小姐是個性情中人，對薛敏之痴情得很，最後也算得上得償所願。
若是泉下有靈，也該覺得欣慰了。
——
唐宛央唇角微微上揚，明明是在笑著，卻讓人看得心頭一冷。
她眉眼分明溫柔至極，卻又恍惚隱含著暴戾，在下一刻就會爆發。
好一個，上京第一淑女。
好一個，痴情的姜二小姐。
未婚妻？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臉面。
薛無雙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唾沫，才對唐宛央道：“少，少夫人，你別生氣啊。”
“我沒有。”唐宛央輕聲細語，確實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樣子。
可偏是如此，就更讓人心裡沒底。
薛無雙默默為百里之外的自家少主默哀，誰叫是他惹出的爛桃花。
“那個姜醋魚，又小心眼又偷偷摸摸地見不得人，”薛無雙道，“她一點也比不過少夫人您的。再說，少主估計都記不得她是誰呢！”
“他記得也好，記不得也罷，總之都是他的事，”唐宛央微微一笑，“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聽這話，薛無雙立刻暗叫一聲糟糕。
“有關係！當然有，”薛無雙討好地笑笑，“您是誰啊？您可是少主心尖尖上的人。”
“不說這個了，”她連忙朝著唐宛央身後的紅袖打了個眼色，“啊，那個，少夫人今天出門是來買東西的吧？”
“是啊，姑娘，”紅袖便道，“您不是要去探望柳夫人嗎？”
唐宛央被這麼一提醒，才回想起自己的初衷。她道：“那就抓緊再選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