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雙瑟縮了一下脖子，又很快恢復士氣，氣勢昂揚地道：“怕什麼，少夫人會保護我的。”
她突然笑得肆意了幾分，小小聲道：“停宴，你信不信，我們少主日後一定是個妻管嚴。”
停宴：“……”這丫頭嘰裡咕嚕說什麼呢，好奇怪啊怎麼什麼也沒聽見。
——
鎮國大將軍府。
唐宛央下了馬車，紅袖去叫了門房。
門房見到是唐宛央，便笑著道：“唐大小姐又來探望夫人？”
她也笑著點頭，“是啊，今日天氣好，便想著出門走動走動。”
“夫人知道你來了，定然很高興。”門房說著，往裡面走，“您請稍等。”
他派人去傳了信，得到回信後，才又笑道：“您裡面請！”
唐宛央便跟著他身後，朝著府裡走去。
上次來的時候，將軍府裡只有柳夫人一個人。這次倒是齊齊整整地坐了一堂，隔得遠遠的，唐宛央便能聽見歡笑聲。
她心裡忽然生出幾分羨慕來。
燕將軍只有柳夫人一個妻子，他們膝下也只有獨子燕辭。這樣簡單的家庭環境，不需勾心鬥角，沒有陰謀算計。
父母雙全，承歡膝下。
唐宛央所羨慕的，大概就是這樣簡樸而又溫馨的幸福。
她經歷過黑暗，因此對光明更為渴求。
唐宛央不想沉浸在仇怨的墨潭當中，將整個靈魂都染得漆黑，不見半點色彩。
縱使是纏繞在深不見底的幽暗深淵裡的藤蔓，也渴望著能夠爬出洞口，觸碰到陽光的滋味。
“呀，”柳夫人驚喜地道，“宛兒，你來了。”
唐宛央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廳堂之中。
她向著柳夫人輕笑，點了點頭道：“閒著也是閒著，便想來看看柳姨。”
柳夫人的心情明顯很好，朝她揮揮手，讓她站到自己旁邊，才笑著道：“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辭兒剛從軍營中休了假，你又得了閒來看我。”
唐宛央下意識地抬眸，看向對面的座位。
燕辭坐姿同樣筆挺，他換下了甲衣，穿著一身常服，露出了一張絕好的容貌。
和上京城中的公子哥們有所不同，燕辭的稜角更為鮮明，因而顯出一分冷冽來。
他和柳夫人眉目間很是相似，也繼承了柳夫人的大半氣質。久經沙場的嗜血，和江南煙雨的溫柔，奇異地糅合在一起。
似有所感，燕辭也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唐宛央想了想，點頭示意：“少將軍。”
燕辭正準備點頭，突然聽柳夫人溫和地看著唐宛央笑道：“怎麼叫得這麼生疏，從前你都叫這小子燕辭哥哥的。”
唐宛央：“？？？”
燕辭：“？？？”
燕辭哥哥……唐宛央弧度微小地撇了撇嘴，雖說她認識燕辭的時候，是在很小的時候。但她那時內向敏感，怎麼可能如此親熱地叫一個只見過兩三面的小男孩。
燕辭更是懵了一下。
他已經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了，雖說聽柳夫人提過幾次，但也還是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