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由得知訊息後,全身精力只會用在尋找這隊母子身上,便分不出其他精力來對付蘇家,必要的時候,還能用這對母子威脅——”
唐宛央笑得溫柔,“陳子由不敢讓他的夫人知道這對母子的存在,一旦東窗事發,他這個安陽知府的位置很可能會不保。為了守護這個秘密,陳子由肯定會不惜代價與我們做一切交易。”
蘇恪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唐宛央是要他擄走陳子由的外室和兒子,將他們藏起來。
當做籌謀也好,讓陳子由分心的工具也罷,總之讓陳子由投鼠忌器,不敢對蘇家怎樣。
蘇恪驚詫而又猶疑,“阿宛,你要我去擄掠一對母子……”
江湖上講究禍不及妻兒,他們是不屑於做這種卑劣之事,也不願意欺負女人孩子。
唐宛央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她只是看著蘇恪,微微一笑道:“小舅舅,陳子由對付蘇家的時候,煽動民眾打砸明菁堂的時候,可沒想到蘇家一屋子的老弱病殘。且不說蘇表哥以後還要在上京城為官,外祖母身子不好,要是得知蘇家出事,怎能安然?”
“況且,帶走那對母子,並不是要對他們做什麼。我們大可以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只不過是受些驚嚇罷了。等事情辦完,再送他們回去,他們什麼也沒損失。”唐宛央笑道,“已經到了蘇家生死存亡的時候,小舅舅可不能婦人之仁。”
最後一句話,雖然說得溫和,卻有著莫名嚴厲。
蘇恪聽得心中一凜,細細思量,便有些慚愧道:“是我想的太過簡單,阿宛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我卻沒能看出來,真是白長了這麼多年歲。”
他正色道:“此事交給我,明日我便找幾個信得過的朋友,再尋一處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既然陳子由畏妻如虎,平日裡肯定不會明目張膽的去找那對母子,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唐宛央點頭:“事成之後,等陳子由得到訊息,已經晚了,再想尋人,難上加難。”
“不過,”蘇恪道:“你說的陳子由和這次流香錦出事有關,背後還有人指點,可是真的?”
他們蘇家遲遲找不出流香錦出事的原因,更別說怪責在陳子由身上。如果唐宛央說的是真的,此事非同小可。
“我也只是懷疑而已。”唐宛央道:“並無確切的證據。不過,只要等織室令來到安陽,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唐宛央淡笑,“我想就算陳子由的膽子比天大,也不敢公然在織室令派來的人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更何況,有他最寵愛的外室和兒子做威脅,陳知府應該權衡的來利弊。”
就算上京城裡真的有能護著陳子由的大官,那個大官的身後還有六皇子妃庇護。但唐宛央猜想,太傅愛惜羽毛,絕不會將自己的名號洩露出去,免得事發之後牽連自己。
陳子由不知道背後的依仗有多穩固,他就不會足夠膽大。
而且陳子由的兒子和外室下落不明,陳子由必然有所忌憚。遠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誰都明白,何況是陳子由那樣的奸猾之人,他清楚地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