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恪擺了擺手,將話頭岔開,道:“不管怎麼說,大哥二哥現在平安歸來,總是一件好事,咱們得好好慶祝吧。對了,你們既然回來,什麼時候張羅著讓阿宛見見娘啊?”
“對,”蘇杏兒也想起來,“表妹應該去見見祖母了。”
蘇盛銘和蘇啟恆沒被衙門的人帶走之前,唐宛央就該去和蘇老夫人見面的。但因為陳子由的舉動,不敢讓蘇老夫人發現蘇家的變動,便暫時擱置了此事。
一來一去耽誤了這麼久,唐宛央回安陽都快有大半月了,連蘇老夫人的面也沒見著。
前面是蘇家人的故意阻撓,後來是事出有因,但現在想想,還真是對唐宛央愧疚不已。
唐宛央遲疑道:“現在……外祖母的身子可受得住?”
話音剛落,便聽得自廳堂後,傳來一個慈祥的聲音,道:“誰說老身受不住?乖乖,快讓外祖母看看。”
眾人訝然轉身,唐宛央回頭,便見廳堂的簾子被人撩起,兩個丫鬟攙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蹣跚著往這頭走來。
“祖母!”蘇長風叫了一聲,“您怎麼出來了?”
唐宛央愣住,這就是蘇老夫人。
比起唐老夫人的嚴厲和矍鑠,蘇老夫人顯得要慈眉善目許多,也要蒼老許多。她滿頭銀髮,帶著一個松香綠的寶石抹額,走到離唐宛央幾步遠的地方便站住,笑眯眯的看著唐宛央,叫了一聲:“是阿宛嗎？”
唐宛央卻瞧見了,她眼裡的淚光和激動的顫抖的手。
下意識的,唐宛央就應了一聲,叫著“外祖母”,走到了蘇老夫人身前。
蘇老夫人見到唐宛央,目光恍惚了一下,伸出滿是周圍的手,握住了唐宛央的手,細細的盯著唐宛央,像是要把唐宛央仔細看個清楚明白,她道:“有生之年,阿宛還能來看我,我真是高興極了……”
和蘇盛銘的提防和蘇啟恆的謹慎相比,蘇老夫人就和蘇恪一般,好似完全沒有那些隔閡,甚至比蘇明煜還要熱烈。
唐宛央相信,在這一刻,蘇老夫人的確是因為見到了這個久違的外孫女而歡喜。
“外祖母,不怪我當年做錯了事麼?”唐宛央輕聲問道。
蘇老夫人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說:“怎麼會,你可是我們蘇家的孫女啊。”
你可是我們蘇家的孫女啊。
這一刻,唐宛央的心中湧起了飽漲的酸酸澀澀的感覺,幾乎要忍不住眼眶裡的眼淚,隨之而來的又是從心底的滿足，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娘,你怎麼起來了?”蘇啟恆快步上前,看了看唐宛央,又看了看蘇老夫人,遲疑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阿宛來了……”
蘇老夫人看見唐宛央雖然歡喜,卻絕不是第一次見到唐宛央的驚詫,況且她直接來到前廳,似乎早就知道唐宛央會在這裡。
蘇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我早就知道了。從阿宛來到蘇家的第一天開始。”
眾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