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垣就是個什麼都不懂自知吃喝玩樂的流氓,她只要編個像模像樣的藉口,張南垣就會深信不疑。
紅袖接過送來的卷宗,遞到唐宛央手上。
唐宛央瞥了一眼卷宗,確認是真的無疑,便對張南垣露出一個微笑,道:“多謝張大人,我沒什麼事了。”
張南垣本就應付唐宛央應付的有些頭疼,聽見唐宛央這麼說,巴不得唐宛央趕緊走。
他好飛鴿傳書給卞安公主遞個信兒,看看接下來應當如何。
這唐大小姐分明是重新要調查段朝的案子,雖然不明白段朝怎麼會和丞相千金扯上關係,但張南垣可不願意在最後的節骨眼兒上出什麼差錯,惹得卞安公主生氣,他可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好好。”張南垣笑眯了眼,又道:“唐大小姐是要離開……”
“我不走。”唐宛央笑了笑,“我要在岱鄉住一段日子。”
“住、住一段日子?”
“是啊。”唐宛央看著他,“張大人好似很不樂意的模樣?”
“不……不……”張南垣笑道:“怎麼會?唐大小姐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沒有?沒有的話,下官可以代勞。”
“那就不必了,我們人多,不叨擾張大人秉辦公務。”
唐宛央似笑非笑道:“我想張大人應當也忙得很,不必相送,我們這就離開。”
張南垣只好賠笑,要命了,這唐大小姐就像是生了一對看透人心的眼睛,她怎麼知道自己急著給卞安公主通訊?
“那下官就……就不送了。”張南垣道。
唐宛央瞥了他一眼,與蘇恪說了兩句話,蘇恪收起腰間佩刀,領著唐宛央,大搖大擺的從張南垣面前揚長而去。
張南垣看著唐宛央一行人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倏而十分不安。他坐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踢了一腳隨從,道:“快!快尋紙筆墨來!”
……
……
唐宛央和蘇恪出了縣衙的大門。
臨到門口的時候,有個佝僂著身材的老嫗提著夜香桶,從唐宛央的面前路過,抬起眼皮子打量了他們一眼,又很快垂下目光,頭也不回的蹣跚離開。
段依依蹙著眉看了那老嫗幾眼,才有些疑惑地收回了視線。
唐宛央心中一動,蘇恪卻說話了,他道:“那縣丞是怎麼回事,我就從沒見過這樣的縣丞?這叫縣丞?這種人也能當縣丞?”
他還是對張南垣用目光對唐宛央無禮的事耿耿於懷。
“無事的,小舅舅,他這樣的人,做縣丞也做不了多久。”唐宛央安慰他,自己的心情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她的及笄禮已經快到了,必須得儘快解決,趕回上京。
但現在除了一卷被動過手腳的卷宗,她什麼也沒有。
岱鄉的百姓們為張南垣的暴政所懾,不敢出言。段朝曾經的僕人又全都被解散,生死不知。
她來到岱鄉,面對的卻是最陌生的環境,怎麼看,都對她不利。
可她還得往前走。
蘇恪問:“阿宛,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