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央兀的睜大了眼,難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窗戶紙被大咧咧地捅開,逼她不得不面對眼前的情狀。
薛敏之說他喜歡她?
這算什麼,不是說好的只是結盟嗎?
“我……”唐宛央剛吐出一個字,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不用多想。”薛敏之輕聲道。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宛宛,我知道,在你的身上或許發生過其他的事情。”
“我不介意,也不會逼迫你,”他勾了勾唇,墨瞳中流轉著細碎光華,“我甚至不求你給我回應。”
“那,”唐宛央皺了皺眉,“你要什麼?”
凡是人皆有所圖,凡是人皆有慾望。薛敏之,你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我只想,你的眼裡能看見我。”薛敏之一字一頓地道,“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他的聲音低醇,帶著一絲喑啞,彷彿在剋制著心底洶湧的情緒。
唐宛央愣了愣。
忽地有些恍惚,就好像,這句話在哪裡聽過似的。
又聽到薛敏之在她耳邊道,似帶著星點的笑意:“宛宛,你之前答應了要嫁我,可不能反悔。”
可之前分明,分明只是說好的盟友啊,誰知道他……
“薛敏之!”她有些羞惱地咬了咬唇。
“生氣了?”薛敏之心情頗好似的,“都對我直呼其名了。”
唐宛央轉過臉沒說話。
“宛宛,”薛敏之低笑道,“告訴你一個訊息來賠罪如何?”
唐宛央動了動眉毛。
半晌,才悶悶地道:“什麼訊息?”
“段朝沒死。”
“什麼?”唐宛央驚詫地轉過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薛敏之道:“他確實沒死。我的暗衛打探到,那個張南垣為了多折磨段朝一會兒,並沒按照上京那面的命令將他毒死,而是悄悄轉移到了牢裡。”
唐宛央眼神一亮,“這樣說,只要救出段朝,段家的事情便有突破口了。”
“只怕不然。”薛敏之搖了搖頭,“段朝雖然沒死,卻瘋了,救出來可能也沒多大用。”
“瘋了?”唐宛央蹙起眉。
她想了想,還是道:“就算瘋了,我也得想辦法把他救出來。段姑娘已經夠可憐了,若是知道父親尚且在世,也算得上一個慰藉吧。”
“既然你想做,那我會想辦法幫你。”薛敏之道。
唐宛央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小聲道:“還不放開。”
薛敏之自然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依言鬆開了手,眉眼間含著幾分淺淺的笑意。
“小舅舅還在外面等我,”唐宛央道,“我先走了。”
她步伐匆匆地從薛敏之身邊掠過,關上門的背影看起來竟有些慌亂。
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
唐宛央從酒館裡走了出去。
蘇恪在街邊蹲了許久,見唐宛央走過來,吐掉嘴裡嚼著的草根,問:“怎麼樣?說完啦?”
他也不問唐宛央見的是誰,做的什麼事。
倘若是蘇杏兒,他就要問上一問的,但換做是唐宛央,他覺得唐宛央作為一個小輩,比他的同齡人表現的還有主意,不必擔心。
更重要的是,蘇恪認為,就算是他問唐宛央,唐宛央也不會說的。
唐宛央果然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蘇恪狐疑地道:“阿宛,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唐宛央輕咳一聲,“裡面,裡面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