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唐宛央皺眉,“我娘當初不是因為生阿瑜的時候難產,身子虛弱才過世的?”
唐瑜一度十分自責，難過了許久。
“身子虛弱,慢慢調養就是。”葉姨娘道:“但夫人那半年,身子卻是每況愈下。當時我們也沒有多想,那一日,我卻突然覺出些不對來。夫人死後,夫人的幾個貼身丫鬟,也都因為各種原因,要麼要回家照顧病重母親離開唐府,要麼就是出府嫁人,半年間,再也沒有任何音訊。便是大小姐你身邊的這些丫鬟,夫人留給你的,也沒有什麼了。”
“現在想來,未必不是蕭氏買通了這些丫鬟和瞧病的大夫,在夫人的藥膳裡做手腳,讓夫人出事。”
唐宛央搖頭:“但這沒有必要。我父親是在我娘過世後才相中蕭氏的。蕭氏那時候,還待字閨中,整個上京城,按蕭家的門楣,雖然找不到唐家這般高門,但普通官家的少爺,還是綽綽有餘。不必在這裡,給人當個續絃。”
“這也是妾身不理解的。”葉姨娘的面上,也泛出些困惑,“要說蕭氏之前就青睞老爺,才用了這般狠毒手段,卻也說不過去。蕭氏和老爺之前,並沒有見過面。”
唐宛央不說話了。
“知道了此事後,妾身不敢聲張,只怕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葉姨娘道:“便想,只要能護的月兒長大,這些事,就當不知道,爛在肚子裡才好,沒想到……”
她苦笑一聲:“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夫人平日待我這般好,我不能為她訴冤,所以活該我失去月兒。這是我的咎由自取。”
唐宛央看著她,她知道葉姨娘傷心,但她沒法再繼續同情葉姨娘了。
倘若當初葉姨娘將這些事情透露出一點點,讓她能夠對蕭氏起了提防之心,也不會釀成最後的悲劇。
可惜沒有如果。
若不是僥倖重生一回，她早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大小姐,我知道你怨我,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是,我的罪,自然有我自己背,但蕭氏身上背了兩條人命,還能過的如魚得水,我不甘心。”
這一回,她連“妾身”也不稱了。她道:“我忍了這麼多年,想過怎麼和她同歸於盡,但我連她的身都近不了。我沒有銀子,支使不動下人,說句難聽的,就是想給她下毒,都沒錢買砒霜。我又覺得,這樣讓蕭氏死了,實在太便宜她了。便是我殺了她,旁人只會說,我惡毒狠辣,殺了當家主母,所以活該我的月兒活不長。但蕭氏呢?還是一個賢良的名聲,死了也死的光明,那不是我想要的。”
唐宛央看著她,道:“你與我說這些,又想說什麼呢?”
“大小姐,我知道你帶著岱鄉百姓上長安門鳴冤鼓,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你能替他洗盡冤屈。且不說月兒,夫人是你的孃親,你一定有辦法,為夫人的死證明清白,不是麼?”
“那麼你呢?”唐宛央問:“葉姨娘,你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