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奉昀帝道:“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找不出原因。淑貴妃的丫鬟懇請朕來找你一試,恰好朕聽聞,最近你尚在燕京。便想找你進宮,給淑貴妃瞧瞧。”
奉昀帝也不好把這話說的太過明白,自古以來,但凡昏君,都相信鬼神,求神問道。
奉昀帝自然不願意做個昏君,給人留下話柄。但如今淑貴妃如此,也實在沒有辦法。
況且衝虛道長為人並不張狂,隱姓埋名,多是四處雲遊清修。就如當年發現宮中有人以壓勝之術對付淑貴妃後,這件事也並沒有外人曉得。
可見是個信得過的。
衝虛道長便對奉昀帝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貧道就先給淑貴妃娘娘瞧瞧。”
紅珠和綠蕪連忙將衝虛道長迎進去。
淑貴妃被扶著坐到軟塌上,神情蒼白,似乎說一句話也要費很大力氣似的。她看向衝虛道長,道:“還要勞煩道長親自來一趟……”
衝虛道長擺手:“淑貴妃娘娘言重。能為陛下分憂,是貧道的福分。”說完這句話,他眉頭一皺,盯著淑貴妃的周圍,像是看見了其他什麼東西,目光不錯,慢慢的從包袱裡,掏出一個小鈴鐺來。
仔細看,是一個巴掌大的小鼓,小鼓周圍,綴滿了一圈紅色的鈴鐺。他一手持鈴鐺,慢慢的搖動,緊接著,越要越快,鈴鐺聲也從一開始的溫和,變得陣陣急促,清脆到刺耳。
淑貴妃突然彎下腰,猛地咳嗽起來,彷彿胸中憋著的一口氣被疏通,接過紅珠手裡的帕子擦拭嘴角,竟像是吐出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這陣勢,看的在場的女眷都有些害怕。劉太妃拍著胸口,道:“啊呀,嚇死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衝虛道長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快步走到殿裡的桌前,從包袱裡再次掏出黃色的符紙,他抓了一把硃砂倒在桌上,又拔出一個葫蘆樣的東西,狠狠灌了一口,噗的全部噴在硃砂之上,殿中頓時浮起酒氣。葫蘆裡的,應當是不知名的烈酒。
那烈酒混著硃砂,慢慢融成一片殷紅,衝虛道長又掏出一隻木頭筆,飽蘸硃砂酒,提筆在黃色的符紙上寫下一串看不清楚的符文。
罷了,他將符紙展開晾乾,三兩下折成一個三角的摺紙。遞給淑貴妃,道:“娘娘須讓人將這封符紙以紅線穿好,細心收藏,一個月後,自然無虞。”
他這一番動作,可謂是雷厲風行,果斷明確,讓人看起來,不由自主的就會相信他,此人的確是個有真本事的,不是騙子。太后問:“哀家不明白,淑貴妃何以弄成這幅模樣,道長方才一番作為,可是宮中有人對淑貴妃用了壓勝之術?”
衝虛道長回頭,道:“回太后娘娘,淑貴妃所患,並非宮中有人用厭勝之術。此事和旁人所為不相干,而是淑貴妃娘娘被邪氣入侵,這邪氣難以控制,幾乎要吸乾淑貴妃娘娘精氣。不過貧道方才已經為淑貴妃娘娘驅邪,又以符紙鎮壓,接下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