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虛道長伸出手,銅錢劍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立刻“嗖”的一聲飛回他手中。就像是有了生命,而非一個死物。
周圍的人噤若寒蟬,衝虛道長對唐修謹道:“唐大人……這……”
唐修謹道:“道長有話但說無妨。”
“本來驅邪一事,倒也不必那麼簡單。但因為潛伏在貴府的邪物倒還未生成,所以極好分辨。就是……”他看向唐宛央,目光裡含了幾分猶豫和遲疑。
這目光落在院子裡其他人的眼中,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道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唐老夫人問。
“府上這位小姐,就是邪祟的宿主了。”衝虛道長看向唐宛央。
這下子,院子裡裡的奴僕下人,全都朝唐宛央看來。
唐宛央分辨得出那些目光裡,有畏懼厭惡的,也有避之如瘟疫的。
雖然提前已經同紅袖打好了招呼,這會兒一聽這老道開口就汙衊唐宛央,紅袖忍不住維護道:“胡說!我們姑娘怎麼會與邪祟有關,你分明是血口噴人!”
“紅袖,”唐宛央對她搖了搖頭,又對唐老夫人歉疚道,“我的丫鬟護主心切,還望老夫人不要責怪。”
“無妨。”唐老夫人道。
蕭憐秋看在眼裡,眉頭機不可見的一皺。
這都什麼時候了,唐宛央都被指著鼻子說邪祟,她居然還有心思管自己的丫鬟。
還真以為她能平安脫身,這不是什麼小事?
唐瑜也忍不住開口道:“阿姐是邪祟?道長,你可沒看錯吧?我阿姐之前可在青山城的庵堂裡住了兩年。庵堂裡那可是純淨之地,純淨之地怎麼可能生出邪物呢?”
唐修謹想了想,也道:“不錯,道長,阿宛平日裡很是溫和柔靜,才不可能是什麼邪祟之物。”
唐修謹至少還為她說話了,二房和三房卻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唐佳樂得看她吃癟,唐笑則是沒膽子在這種場合下主動開口。
正想到這頭,卻聽到衝虛道長的聲音響起:“這位少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佛門淨地裡,並非生不出汙穢。相反,許多人墮入空門,六根未淨,反而容易引發心魔,邪祟便趁虛而入。”
他捋了捋鬍鬚,“不過佛門淨地,便是有邪祟,也不敢出來作惡,無非是藏在宿主體內,伺機而動。一旦出了佛門,邪祟便可無限生長,這位小姐既然之前在庵堂裡呆過,如今回府,恰恰有可能正是如此原因。”
唐瑜仍舊不信,皺著眉道:“好的不好的都被你說了,你一張嘴說了算,我們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
“貧道並非信口開河,被邪祟產生,最可能表現出來的便是性情大變,判若兩人。這位小姐,是否可是性情鉅變,同從前大不一樣?”
這話一說,院子裡的人再次沉默了。
唐宛央可不就是從青山城回府之後,性情大變?
想想從前的唐宛央,驕縱爛漫,是個什麼情緒都會寫在臉上的性子,還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