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蕭憐秋憂心忡忡道:“宛兒上回去安陽,回來還帶了岱鄉那麼多百姓。宛兒即便是胸有正義,見義勇為,但對那段老爺是否太過上心了。宛兒過去同段家沒有半分關聯,何以對外人如此掛心,莫不是真的被邪祟迷了眼睛,才會做出這等讓人難以理解之事?”
這話一出,唐修謹目光陡然嚴厲。
因著段朝的事，他沒少為唐宛央擔心。雖然事情看似平安解決了，但其實只是表面上的和平。
實際上，皇宮裡那位主還不定在想著什麼主意呢。
唐宛央又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為段家翻案，要不是段朝如今是個理智全無的瘋子,唐修謹真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唐宛央說不出來,她沒法說出來。
於是落在眾人眼裡,便是她黔驢技窮,預設了自己被邪祟纏身的事實。
“其實誰願意這麼折騰孩子,”蕭憐秋又道:“只是若是宛兒真的有什麼不對,日後害了唐家,害了府上上上下下,還有小輩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聽到危害唐家,唐老夫人也有些動容。她問衝虛道長:“以道長所看,還要如何驅邪?倘若為我這孫女驅邪,會不會傷害到她?”
唐宛央心中嘆息。
一旦預設了唐宛央與邪祟有什麼關係,也就是預設了接下來蕭憐秋為唐宛央設計好的一條路,這條路的盡頭自然不是什麼好去處。
但為了唐家,唐老夫人沒有為她據理力爭,沒有相信她到底。
在這位祖母面前，沒有什麼比唐家的利益更為重要的了。
“不會的。”衝虛道長道:“只是驅邪過後,大小姐須得在佛門淨地養上一段時間,不得見外人。邪祟雖然眼下看不出來,但驅邪過後,大小姐身上會產生一些遺留的病症,比如身子虛弱一類。需要好好養著。”
唐宛央輕笑,去往佛門?又是讓她重複兩年前去往青山城的一幕?
身子虛弱,這樣一來,在佛門裡一日比一日消瘦,最後重症不治無聲無息的死了也是自然?
倒有了一個絕佳的藉口。
唐宛央相信,她前腳剛走,蕭憐秋就會把這件事想法子透露的滿城風雨。那時候,她便不必再回上京城了,只會默默地死在青山城。
而唐家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會隨意編個理由,比如病逝,她的一生就如母親一般,亦或是自己的前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因為蕭憐秋知道,在上京城無法對自己下手,而尋常的罪名,也不至於讓唐修謹要了自己的性命。
以驅邪名義將自己趕出府去,天高地遠,下手才最是容易。
想的十分穩妥。
“宛丫頭,”唐老夫人問:“既然無甚麼大礙,你便讓衝虛道長為你驅邪吧?”
唐宛央頷首,轉向唐修謹,問:“父親也同意麼?”
唐修謹盯著唐宛央。
他並不全然信任衝虛道長,但唐宛央的種種奇怪,卻也完全說不通。他十分猶豫:“這……”
唐老夫人皺眉道：“左右對宛丫頭也沒有傷害，老大，你得為整個唐家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