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說著說著就嘆了口氣,道:“好容易熬出來了,也替大小姐找到了殺人真兇,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她不是想不明白,”唐宛央道,“她是要切斷蕭憐秋的所有退路。”
葉姨娘大概是等怕了。
自從當年唐月兒死後,她就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能報仇的機會。
這麼多年,她成了得了癔症的瘋子,什麼事都做不成,蕭憐秋卻兒女雙全,坐穩了大房的當家主母。
長此以往下去,會讓人覺得,好人不長久,禍害遺千年。
蕭憐秋狡猾,蕭家還有蕭國公,淑貴妃若是出手相救,未必不能讓蕭憐秋尋得一線生機。
所以葉姨娘決定讓自己的死成為壓死蕭憐秋的最後一根稻草。
葉姨娘和唐月兒的死,讓唐修謹再也不可能釋懷。而她寫給唐修謹的最後一封信,無非就是讓蕭憐秋死的更快一些罷了。
這個一輩子雖然身為姨娘,卻沒有任何後宅手段,反而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了犧牲品的女人。
大概是用她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心機和謀略,來完成這場後宅裡的絕唱。
唐宛央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葉姨娘當初分明早就知道蘇柔嘉是被蕭憐秋所害,最後卻選擇了明哲保身,什麼話都沒說。
如果她一早就說了,一早讓人發現蕭憐秋的面目,唐月兒也就不會置於這樣的危險之中。
只是,世上哪有什麼後悔藥呢?
“葉姨娘身邊的抱琴說,葉姨娘走之前那一晚,還說,要抱琴好好謝謝姑娘。姑娘的大恩,來生一定相報。”紅袖道。
“人們把做不到的事情,就推給來生。”唐宛央唇角扯了扯,“來生還要背負著今生的債,多辛苦啊。”
她嘆了口氣,正在這時,門被推開,硃砂從外面走進來了。
見到唐宛央坐起身,還與紅袖正說話,硃砂高興地差點跳起來,一溜煙跑到唐宛央跟前,道:“姑娘,你可醒了,嚇死奴婢了……日後姑娘要做什麼,一定要與奴婢們交代一聲,奴婢昨夜一晚上都沒睡,就怕姑娘出個好歹……”
唐宛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再說了,我可是被鬼上過身子的人,你不怕?”
“不怕。”硃砂回答的理直氣壯,“就算有鬼,那鬼要來索命的,也是害他們的惡人。姑娘人這麼好,鬼上身也是想要藉著姑娘給他們伸冤。姑娘這麼做,可是功德一件。”
本來挺不詳的一件事,被這小丫頭說來,反倒像是什麼好事一般。唐宛央哭笑不得,只道:“怎麼好話都被你說盡了。”
“是真的,”硃砂道:“俗話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蕭氏現在可不就是到了該還債的時候了。”
她神神秘秘地道:“聽說老夫人這回要嚴懲蕭氏,蕭家人來要人了,老夫人不放人,還當著蕭家人把蕭氏所做的那些醜事全都揭露出來。”
“蕭家人開始還不服氣,老爺說要人徹查到底,還說實在不行就報官,今日也讓他來當一回大義滅親之人。蕭家人一聽到老爺要報官,再不提接蕭氏回家的事,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