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情……”唐修謹道:“你……”
“被道長驅邪以後,我就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話,但什麼都不知道。等我醒來後,白雪把之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
唐宛央的聲音依舊平靜柔和,“我很驚訝,原來衝虛道長說的是真的,我果真是被邪祟纏身。”
“什麼道長,”唐修謹冷笑一聲,“不過是裝神弄鬼的騙子而已。一旦出事,就嚇得原形畢露!”
唐宛央訝然的看著唐修謹:“騙子?父親,這可是陛下親認過的。”
“陛下也有可能看走眼。”
唐宛央遲疑的道:“父親會將此事告訴陛下嗎?”
“當然。”唐修謹道:“欺君之罪,我不可能和騙子同流合汙。”
“可這畢竟也是皇家私事,父親要是參與其中……不怕皇上心生不喜?”唐宛央問。
連衝虛道長都知道明白的秘密越多,日子就越難過的道理,唐修謹不可能不知道。
倘若唐修謹將此事告訴奉昀帝,就是讓奉昀帝沒臉。
奉昀帝輕信他人,被鬼神騙子矇蔽一事,居然被臣子知曉。
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扎進帝王心頭的一根針。
“這是君臣之道。”唐修謹道:“皇上就算心生不喜,我也要說。”
唐修謹的這番話,倒讓唐宛央有些刮目相看。
唐宛央知道唐修謹是只老狐狸,十足狡詐。不過不管奉昀帝對他如何,也不管唐修謹的忠心有多少,至少也盡到了做臣子的本分。
勢力最廣大的時候,也沒有“反”意。
當然了,即便唐家真的有反意,無非也是死得更快一些。
朝廷上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唐家必然成為眾矢之的。
“那……夫人,父親打算如何處置?”唐宛央還是問了出來。
唐修謹全身一震,其實他早就等著唐宛央問這個問題。
但唐宛央真的問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湧出了一陣萬千複雜的情緒。
沉默片刻後,他道:“她做了不可饒恕之事,理應受到懲罰。”
唐宛央笑了笑,道:“什麼樣的懲罰?”
“以命抵命。”他道。
唐宛央面色沒有太大波動,唐修謹心中無聲嘆息,他知道,僅僅這樣,不足以彌補唐宛央所遭受的委屈。
但他同時還是唐家的大老爺,他不能置唐家的名聲不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蕭氏有如此歹毒的心腸,別的不說,當初你娘病情一日比一日重的時候,我只當她是身子疲弱,從沒想過她是被奸人所害。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絕不會讓蕭氏進唐家的大門。”
這一點,也怪不了唐修謹。
誰能想到當時會有人想要下毒害蘇柔嘉呢?胡姨娘沒有那個膽子,唐修謹也沒有其他女人。
但沒想到,還沒進唐家大門,蕭憐秋就一步一步設計好了。
整個唐家都被蕭憐秋玩弄於鼓掌之中,而她玩弄的第一步,就是唐修謹的“一見傾心”。
唐修謹搖頭:“我也不知月兒是被她害的,月兒才四歲……她也狠得下心。我更沒想到,她會與人私通,還順勢誣陷於你……蕭氏有錯,我也有錯,我差一點就讓唐家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