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不提,至少她的姐姐是皇帝最寵愛的嬪妃,唐家想要動她,也得掂量幾分。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步一步,不輕不重,蕭憐秋卻覺得每一步都重重擊打在了自己心上。
外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
風吹起地上的紙錢,有人素衣白裙,頭戴白花,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唐宛央走了進來。
蕭憐秋愣愣得看著她。
兩日以來,除了對她惡聲惡氣得婆子,她沒能看到任何一個人。
唐修謹和唐老夫人不必說了,唐念清她也沒法見。至於她的貼身丫鬟,大約都被關起來了。
蕭憐秋不能得知外面是什麼情況,她一個人想許多事,想自己得出路,也想到唐宛央得境況。
唐宛央當時的模樣,分明是被鬼上身了。
雖然自己洛帶現在這般田地,蕭憐秋還是不無額度的想,要是唐宛央一直被鬼上身,或者乾脆被那些鬼魂弄死也好。
如今唐宛央出現,有一瞬間,蕭憐秋以為自己看到的唐宛央,已經不是活人了。
但她又看到唐宛央輕聲叮囑身邊的丫鬟,復又失望的接受了一個事實,唐宛央沒有死。
相反,看眼前她的樣子,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唐宛央一個人進了屋,丫鬟都在外面,屋裡的門也被帶上了。唐宛央也沒有點燈,於是屋子裡除了蠟燭的火光之外,就只有她手提的一直白燈籠發出清幽幽的光。
蕭憐秋覺得更冷了,然而她的面上卻浮起一個冷笑來:“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唐宛央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燈籠被她隨意的擱在地上。
她看向蕭憐秋,溫軟的眉眼十足平靜,說出的話卻不能讓蕭憐秋從容,她道:“好歹你也在唐府過了這麼多年來,臨走之前,我應當來看看你。”
“臨走?”蕭憐秋皺起眉頭,“什麼臨走?”
唐宛央靜靜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道:“做了這麼多事,夫人不會以為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吧?”
蕭氏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要痙攣起來了,衣裳難以帶給她一絲暖意,她道:“唐宛央,你少來恐嚇我。這一次是我棋差一著,才會中了你的計!”
“夫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喜歡讓旁人承擔莫須有的罪名,落到如此田地,難道不是夫人的報應麼?你不是中了我的計,你只是被你謀害的人,找上門來了而已。”
這話卻是戳中了蕭憐秋連日來的心中的恐慌,可越是恐慌,她就越是要否定唐宛央的說法,彷彿這樣就能給自己勇氣一般。
她道:“可笑,這世上哪有什麼因果報應。要是真有因果報應,為何不早來,卻要等到這時候?如今做了鬼來尋我,難道我會怕?不過是白費力氣!”
蕭憐秋冷冷道:“我在唐家早已立足腳跟,又生下清兒,孃家姐姐更是陛下寵嬪,就算到了如今地步,也不是全無生機,看在我爹的臉面上,唐家也不會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