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唐念清看中的,就從別人手中搶過來。
所以唐念清養成了現在這般不知輕重的性子,她招架不住唐宛央。
連她自己都敗給了唐宛央。
蕭憐秋心中絕望,又從絕望中生出怨恨,她看著唐宛央,道:“衝虛道長就算是騙子,你也是邪物。”
她恨聲道:“你根本就不是唐宛央!”
蕭憐秋在發洩自己的不甘。
她籌謀一世,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手上,滿盤皆輸,如何甘心!
唐宛央小小年紀,就滿腹心機,自從回府以來,屢次交手,她從沒在唐宛央手中討得了一丁點好處。
還總是一步一步丟盔棄甲，直到這一次。
這一次若非是為了對付唐宛央,她何至於請衝虛道長來府上,何至於弄成最後這樣一個結果!
本是為了發洩,卻見唐宛央聞言,微微側頭,看了她一會兒,站起身來。
蕭憐秋本能的後退,背後靠著的卻是牆壁,她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少女慢慢逼近。
分明是秀氣的豆蔻少女,蕭憐秋卻覺得彷彿厲鬼。
唐宛央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
少女的眼睛烏黑明亮,難以想象世上會有這樣澄澈分明的眼睛,但蕭憐秋知道,她的眼睛裡,才不是乾淨天真,她什麼都知道。
唐宛央看著她,突然露出一個看似天真的笑容,她輕飄飄的道:“被你發現了啊。”
蕭憐秋有一瞬間的迷惑,發現什麼了?
待她想清楚唐宛央究竟說的是什麼的時候,她頓時脊背發涼，出了一身冷汗。
—你根本就不是唐宛央!
—被你發現了啊。
蕭憐秋恐懼的往後縮著身子,唐宛央微笑著打量著她,她的聲音十分輕微,就像是情人間耳語一般。
貼著蕭憐秋的耳朵說話,便是屋裡有第三個人,也不會聽得清楚她在說什麼。
耳朵上傳來令人戰慄的觸感,那少女微笑著道:“可惜,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蕭憐秋豁然開朗。
為什麼唐宛央會突然性情大變?為什麼六藝能奪得魁首?為什麼年紀輕輕卻滿腹心機,又為何,她什麼都知道?
似乎一切都有了一個答案。
“你……你不是她……”蕭憐秋的聲音都在哆嗦,“你為何要害我?”
“我是唐宛央，”唐宛央微笑著，柔聲道，“但不是從前被你玩弄在手心上的唐宛央。我不是不知世事的丞相小姐，而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至於為了什麼，”她勾了勾唇，“當然是為了蘇柔嘉，唐月兒,胡姨娘,司棋，為了所有你害過的人。”
唐宛央微笑道:“所以你猜,我會怎麼對待唐念清呢?”
蕭憐秋的喉嚨裡,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叫。
唐宛央站起身來,蕭憐秋瑟瑟發抖,破口罵道道:“你這個邪物!你不是唐宛央!我要見老爺,你這個邪物!”
唐宛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道:“永別了,蕭氏。”
她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