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音想來想去,還真的被她想到了這麼一個人。
丞相千金唐宛央。
平心而論,沈善音實在很不喜歡唐宛央。
原因無他,六藝校考琴藝一項,唐宛央一首《洛陽夜雨》令人驚豔,當時就有人說,唐宛央的琴藝怕是不在她之下。
沈善音如何能容忍,可唐宛央到底是唐修謹的女兒,她也無可奈何。
好在在那之後,唐宛央並未在其他地方展示過琴藝,這讓沈善音松了口氣。
雖然極其不喜唐宛央,但是……當初唐宛央敢在廷議之上,直接說出指使張南垣之人是卞安公主。可見並不懼怕卞安公主的權勢,聽聞朝中也有小道消息,說唐修謹和赫連安不和。
如果這樣,唐家就和卞安公主不是一路的人。
最重要的是,唐宛央當初當著文武百官說的,段朝是段依依的父親,指使張南垣陷害段朝的人是卞安公主,她是無心之說,還是已經知道了點什麼?
倘若是知道了什麼才故意這般說的,這裡頭,就有可以利用的機會了。
“我得想想,”沈善音喃喃道:“接下來當怎麼做……”
……
……
唐宛央在唐府裡,得知了蘇恪派去的人已經成功的訊息。
聽說當時沈善音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唐宛央曉得,以沈善音的聰慧,一定很快能將此事聯絡到段依依一事上,進而想到卞安公主身上。
狗咬狗,一嘴毛,現在還不到讓她們相互撕咬的時候,至少得先讓她們自己發現,自己的對手是什麼。
海棠的假孕之藥暫且還要一段日子才能做出來。接下來的日子裡,唐宛央又難得閒暇起來。
就這樣,沒過幾日,唐宛央就迎來了她的十五歲生辰。
最近唐家出了很多事情，但縱使如此，及笄禮也是還辦的。
本著低調的原則,唐宛央的及笄禮只請了幾個親朋好友。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稷下學宮的徐山長竟然來當了正賓,而永昌公主更是作為當贊者。
這樣的及笄禮放眼整個西晉，也沒有幾個閨秀能與唐宛央比排場了。
等到觀禮的人都來齊了之後,唐宛央的及笄禮便在徐山長的主持下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去。
唐宛央及笄禮上用到的笄,釵,冠以及從內到外的禮服有些是唐老夫人準備的,有些則是柳夫人和永昌公主送來的。
待到禮成的時候,唐宛央站在下面聽著唐修謹嚴肅而鄭重地對賓客們說著感激的話,卻是有些神遊天外,回想起這一世和上一世的種種,恍然如夢。
這種帶著些傷感的情緒並沒有跟隨唐宛央太久。
她正發呆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問她的小字是什麼。
唐宛央一愣，倒是忘了有這麼一茬。
上京城裡女子及笄時，基本都是平輩的家中姐妹或者閨中密友相互取的小字。
但唐宛央和她人少打交道，於是自然也沒人給她取小字。
唐宛央微微蹙眉，正想著該如何作答，旁邊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綰綰，她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