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禮人一般都是由親近的長輩,或者位高權重者擔當。
如果永昌公主真的擔任唐宛央的簪禮人,那麼,可以說是給了她極大的面子。
唐宛央受寵若驚地道:“當然再好不過,勞煩公主了。”
“這算什麼,”永昌公主微笑,“正好我也好多年沒出去熱鬧一下。”
薛敏之微微蹙眉,沒說什麼。
晚些時候,唐修謹跟著安國公下朝到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唐修謹的神色有些不耐,似乎連踏進安國公府一秒都不願意,“請問我女兒到底在哪裡?”
“丞相著急什麼,”安國公懶懶散散地道,“難不成我還會把你女兒給藏起來?”
唐修謹冷冷地道:“等我把女兒接回去,就把她藏起來,每次遇上你兒子就沒有好事情發生。”
這話說得和唐修謹向來溫和的文人印象一點也不像。安國公哼了一聲:“我說,你罵我就罵我,怎麼還怪到我兒子頭上了。”
“難道我說錯了不成?”唐修謹眉心皺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九年前宛兒遇到你兒子,嚇得好幾天夜裡連連做噩夢,現在又遇到你兒子,這下可好,直接受了傷。”
“你知道一個姑娘家的,身體上有了傷痕,那是多嚴重的事嗎?”
安國公自知理虧,卻仍然不服氣地準備回懟幾句。
旁邊傳來一道笑聲:“我說,每回見到你們兩個,你們都在吵,吵了十幾年,還沒夠嗎?”
永昌公主身姿嫋娜地走來,眉眼帶笑。
“丞相。”
唐修謹恭聲道:“讓公主見笑了。”
永昌公主掩唇:“反正我也見慣了。”她側過頭瞥了安國公一眼,“你也是,多大的人了,還為了點小事鬥氣。”
安國公立刻吹鼻子瞪眼:“他罵我兒子,能是小事嗎?”
唐修謹立刻道:“安國公請慎言,我從未辱罵過世子,只是為我女兒有些不平罷了。”
永昌公主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這次確實是唐小姐救了長安,我們安國公府欠她一個大人情。”
她對唐修謹笑道:“不如這樣,我進宮去見皇兄,為唐小姐求個賞賜。”
“這些都不重要,”唐宛央擺擺手,“我只想問問公主,我女兒到底在哪裡?”
“唐丞相還真是愛女心切,放心,唐小姐好得很。”永昌公主笑了笑,朝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去將唐小姐請來。”
丫鬟領命去了。
“好了,唐丞相,”永昌公主道,“你也不常來,先坐下喝杯茶休息片刻。”
伸手不打笑臉人,唐修謹也不好再說什麼,找了個位置坐下。
永昌公主又對安國公道:“好了,你上朝也累了,快下去換身衣服歇著吧。”
歇息是假,主要是不希望他和唐修謹兩人吵起來。
安國公自然也知道,哼了一聲,道:“那我去見兒子,你就別管我了。”
“你以為我想管你,”永昌公主甩了個白眼,“你去吧,不過別吵到長安休息。”
安國公前腳剛走,後腳唐宛央就跟著丫鬟進來。
“父親。”她看見唐修謹後,便向他行禮。
唐修謹連忙走過去,左右打量著她:“怎麼樣,傷可好些了?”
“已經沒有大礙了,得多虧公主請了那麼多太醫為女兒診治。”唐宛央答道。
“那就好,”唐修謹不置可否,道,“那我們就回家吧。”
說完,向永昌公主無甚誠意地拱了拱手:“公主,我們父女這就告辭了。”
“丞相慢走,”永昌公主笑道,“唐小姐有空也可以來安國公府上陪陪我。”
“我沒有女兒,看見唐小姐便喜歡地不得了。”
唐修謹代唐宛央回答:“多謝公主好意,只不過,宛兒畢竟未出閣,經常跑別人府上算怎麼回事。”
永昌公主心道這算什麼問題,反正日後也能成為一家人。只不過看了眼唐修謹的神色,想了想,還是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唐修謹還想說什麼,唐宛央及時扯了扯他的衣袖,才挑眉告辭。
出了安國公府,唐宛央便跟著唐修謹上了馬車。
她身上的傷雖然已經經過細心的包紮,但行動間還是有些遲緩。
唐修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對安國公府的人更是厭惡至極。
“宛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和安國公世子在一起?”唐修謹問道。
他也只是略略聽了個大概,聽到唐宛央受傷的事後,就急得不行,來龍去脈都沒來得及搞清楚。
唐宛央思襯著,輕聲回答:“讓父親擔心了。”
“是這樣的,我本來是去赴念佳公主的約,後來發生了點意外,我和念佳公主走散了。之後,偶然讓薛世子遇見了,世子擔心我一個人不安全,便讓侍衛請我上了錦繡樓看堂會。”
“只是沒想到,那個戲班子竟然全是刺客鼓搗出來的。世子體弱,父親是知道的,又護著我,行動間很是受束縛。後來女兒見有個刺客準備偷襲,便上前擋住了。”
“再後來,就如父親所見了。”
唐宛央的話說得半真半假,但語氣十分誠懇,眼神明亮,頓時讓人就信了八分。
唐修謹嘆息著道:“我知道你心善,可你也不能不顧自己安危啊。”
“在我眼裡,薛家那小子,是及不上你一絲一毫的,真是個傻姑娘。”
唐宛央諾諾地垂下頭,心中一暖,沒說什麼。
錦繡樓遇刺客是她沒想到的事情,更沒想到,薛敏之竟然會武。
顯然功夫並不低。
看起來,這位世子爺,可不像傳聞當中那麼病弱。
身中奇毒是真,但弱不禁風就不一定了。
不過安國公出身行伍,薛敏之會武也能說得過去。
若是他真的手無縛雞之力,恐怕今日,就真的命喪黃泉了。
就是不知,來刺殺薛敏之的這群人,和九年前的是不是同一人派來的。
唐宛央有些想不明白,就算薛敏之身份再高貴,再受奉昀帝喜愛,也不會比得上各皇子吧。
可為什麼偏偏是他三番五次地遭遇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