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朱唇輕啟，笑容純真地說著：“不怎麼樣。”
“啊？”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的謝小王爺懵了，仍舊不死心地道，“唐大小姐覺得我哪裡不好嗎，我可以改的。”
唐宛央笑容更淺了些，她聲音很輕，卻足夠謝子安聽到。“小王爺，與夫妻相比，我覺得我們更適合做盟友。”
謝子安攏在長袖下的手指輕頓，他笑容依舊，看不出什麼變化：“唐大小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謝小王爺明明心有七竅，卻甘願佯裝浪子，”唐宛央朝他走近了幾步，幾乎是附在謝子安的耳邊低聲道，“此等心性，宛央自認無法比擬。”
“所以，宛央會盡力做一個，合格的盟友。”
“謝小王爺也說了，我是丞相長女，而你是親王之子。你想要的，無非是名利雙收，至於是誰登上皇位，小王爺其實並不關心。”
“既然如此，”唐宛央的聲音溫柔，隱約帶了幾分引誘的感覺，“和宛央合作，也是不錯的選擇。”
謝子安原本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沉了下來，他有些詫異，又很是好奇。
唐宛央是第一個對他說這些話的人。
他也從來沒想過，第一個看穿他的偽裝的人，居然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
而且，唐宛央說的這些話，幾乎可以稱得上驚世駭俗。尚在閨閣的姑娘家，張口閉口便是皇位盟友，她似乎很是清楚自己的計謀打算。
被人戳穿偽裝，謝子安只是挑了挑眉梢，輕聲一笑：“唐大小姐的膽子，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模稜兩可的一句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朝廷暗鬥，皇位之爭，她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說破，好像一點也不畏懼。
謝子安忽然覺得有些意思。
如果說他先前的話，不過是在逗弄試探唐宛央，那麼現在，他真的對眼前的小姑娘起了興趣。
小姑娘身材纖瘦，並不算高挑，踮著腳才能到他的肩旁。
謝子安看著唐宛央踮腳和他說話的樣子，忽地笑了出聲。
並不是之前的公式化微笑，而是實實在在的，從心底散發出的笑意。
明明是在說著那樣嚴肅而認真的話題，稍有不慎，就會落到萬丈深淵。可是小姑娘明眸皓齒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愛。
聽見笑聲，唐宛央很是不解地抬眸看他。
謝子安擺了擺手，“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
他眨了眨眼，眸中帶了一絲狡黠之意，“我剛剛說的事，真的不考慮一下？”
唐宛央有樣學樣，“那我剛剛說的事，也希望謝小王爺能考慮考慮。”
他們這邊聊得火熱，卻沒想到，此刻的情狀落入了很多人的眼中。
隔著人群，薛敏之一眼就看到了唐宛央。
少女容貌昳麗，如同牆角一朵薔薇，終於顫巍巍地綻開花苞，半開未開，最是誘人。
然而唐宛央只是向著他遠遠地點了點頭，就移開了視線。
薛敏之抿了抿唇，剛想上前，就被赫連羨拉住。
再一晃眼，就已經被烏泱泱的一群貴女們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