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姐,你到底是怎麼了?”
江燕婉關心的在簡瑤耳邊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差!”
一邊說著,她的手指一邊在簡瑤的臉側滑過。
簡瑤的臉色冰涼,身體還在微微的發抖,能夠感受到她的嬌弱和難過,讓人心疼。
江燕婉靜靜的扶著她,眼神跟著李媽轉悠。
“疼。”
簡瑤已經顧不上身邊的人到底是誰了,劇痛讓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幾乎要滑落下去。
太痛了!
小腹中彷彿有刀子在裡面攪動著,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只覺得頭上的虛汗一陣陣的往外冒,根本不能停息。
真的太痛了!
“簡瑤姐,你忍一忍,李媽已經去叫醫生了。”
江燕婉在她的旁邊低聲說道,“醫生馬上就到,簡瑤姐不要擔心,你會沒事的。”
真的沒事嗎?
簡瑤的神智開始模糊,小腹中劇痛減輕了些許,還不等她輕鬆點,傳來一陣溫熱的液體流動的感覺。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四處蔓延,味道越來越濃郁。
在她的身邊,江燕婉的眉頭輕輕皺了皺,低頭看去。
血,鮮豔的血,從簡瑤的雙腿之中流淌出來,肆無忌憚,飛快的流淌著。
這是要流產了嗎?
簡瑤緊緊地閉著眼睛,任由自己的身體陣陣的發軟,只想往地上躺。
好痛,好累,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視線開始一陣陣的晃盪,看什麼東西都變成了重影的,簡瑤閉上眼睛,支撐著她的信念讓她不想放手。
就在這個時候,江蘺走了過來。
居高臨下的看了看簡瑤那悽慘的模樣,江蘺冷哼了一聲。
“喲,這是要流產啊。”
她嘲諷的看著簡瑤,“霍夫人,你再支撐下,很快就掉了,沒事的,忍一忍。”
流產!
掉了!
四個字像是巨大的錘子般狠狠的砸著簡瑤的心,她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一直在心底支撐著她的東西在這個瞬間碎了,簡瑤的頭腦一陣發昏,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神智徹底渙散。
“媽咪!”
淒厲的喊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小禹辰剛剛放學,看到這一幕飛快的跑了過來。
他撲到了簡瑤的身邊,失聲痛哭著,不停的搖晃著簡瑤的身體。
但不管他怎麼搖晃,簡瑤的眼睛始終都閉著。
她不會醒來了。
江蘺嘲諷的笑了笑,和江燕婉對視了眼,正要離開的時候,有冰冷的男人身影擋在了她們兩人的面前。
是霍瑾銘。
他揮了揮手,李媽等人上前將小禹辰拉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飛速的過來,將倒在血泊中的簡瑤扶了起來。
江燕婉有些慌亂,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囁嚅著喊他。
“瑾銘哥。”
她惋惜的看了眼簡瑤的方向,“我已經盡力了,可是簡瑤姐還是昏迷過去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
“看天意。”
霍瑾銘冷冷的說道,“你先走。”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等霍瑾銘再說什麼,趕緊小跑著往門外走。
現在霍瑾銘正在氣頭上,誰留在這裡誰倒黴,她才不會傻傻的往霍瑾銘的槍口上撞。
至於姐姐江蘺……
江燕婉冷哼一聲,眸中有得意的神色浮現。
一箭雙鵰。
房間中只剩下江蘺和霍瑾銘兩人,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坐在輪椅上的她,始終沒有開口。
她的臉龐消瘦,像是刀削斧鑿般線條分明,讓人看了心冷,可是他分明記得,在當年她沒有出事的時候,這張臉是何等的溫柔圓滑。
可那都是記憶中的事情了。
“事情經過我都知道了。”
霍瑾銘終於打破了沉默,冷冷開口,“那杯茶,我知道。”
他剛才看過監控了,簡瑤是喝過了那杯茶之後出的事,而那杯茶,是江蘺給她的。
就是再笨的人也能猜到江蘺在茶中動了手腳,現行的證據。
聽到霍瑾銘這話,江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是我。”
她淡然說道,“你要說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
霍瑾銘的牙齒咬得很緊,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江蘺,我以為你已經釋懷了當年的事情,不會再對付她了。”
釋懷?
看著那憤怒的男人,江蘺的情緒陡然激動了起來。
“我倒是想釋懷!”
她淒厲的喊道,雙手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雙腿,“可我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變成了廢腿,你讓我怎麼釋懷,讓我怎麼忘記?”
“是簡瑤害的我成了這個樣子,當年她就是靠著肚子裡的孽障斷了我的人生,現在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生下來一個孽障!”
字字句句,誅心疼痛,像是刀子般在霍瑾銘的心中不停的劃撥。
眼前的她不再是當年那明媚的模樣,不再是他曾經欣賞過的海城第一美女。
往事如風,不可追憶。
霍瑾銘重重的嘆了口氣,“你到底要如何。”
他的聲音沉重沙啞,像是透露著無限的疲憊,江蘺頓住了,靜靜的看著他。
是啊,她要如何?
“那個孩子保不住了,江蘺,這是我最後一次原諒你。”
霍瑾銘沙啞說道,“孩子的一條命,換你的腿,你可還滿意。”
話音落地,他陡然抬頭,猩紅著眼睛,“你大搖大擺的在我的家裡下藥毒害簡瑤,和當年簡瑤推你下去有什麼區別,惡毒的女人!”
江蘺哈哈笑了笑,神色詭異的看著他。
“惡毒就惡毒吧。”
江蘺長舒了口氣,“我心裡的火平息了。”
轉頭悽然的看向了霍瑾銘,他還是那樣英俊,時光流淌歲月流逝,卻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隨你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她的側臉沐浴在陽光下,線條出奇的柔軟,像極了當年的模樣。
霍瑾銘啞然,許久他才揮了揮手。
“你走吧。”
他冰冷的說道,“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和瑤的世界裡。”
這是他的條件,也是他對她的處罰和結局。
他寧願不對她做別的實質性的處罰,只要她遠離他們的世界。
江蘺突然感到心灰意冷,輕輕的擺了擺手,推著輪椅慢慢離開。
再見了,霍瑾銘,但我卻不會就這樣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