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嗎？
灼灼聽見這句話，原本暈眩的腦袋更加的沉，她對這兩個字的認識不夠明確，還在上學的時候，她聽說藝術系的系花就給人當了情婦，她見過那個女孩。
穿著講究，吃的喝的也講究，每天上下學都有專車接送。
但她也清楚，她不過是表面上的光鮮亮麗，但要做的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灼灼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趕在消散之前，她總算是明白，她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夜雲篤定，依照灼灼家裡的情況，她會答應這件事。
其實他的本意是娶她，但他轉念一想，如果不磨一磨她的耐性，到時候，說不定灼灼的反骨會更加的難以的壓制。
長時間沒有等到女孩兒的答案，夜雲一回頭，就看見灼灼一點生機都沒有的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雙漂亮的眼睛閉合著，睫毛根根分明，看的男人心口升起了莫大的恐慌。
“灼灼？”
女孩兒一點反應也沒有，男人下意識的伸手發動車子，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略帶狼狽的把人送到了醫院裡。
他的心肺一片灼燒，選擇灼灼，夜雲覺得自己大抵是選了一個自虐的方式。
她跟藍芯不一樣，這麼多年，藍芯的性格是那種看著軟，但是她確實一個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人。
情況剛好相反，灼灼是那種看著不吃虧，但很多事情都往自己心裡壓，很能委屈自己。
夜雲心裡來氣，但又無可奈何。
抱著女孩兒跑了一段的原因，他的衣衫有些凌亂，站在急診的門口，他的指尖燃著一點猩紅，俊秀昳麗的面容滲出一層讓人抑制不住的頹靡的性感。
他的事情想的有些投入，直到菸蒂灼燒到了他的肌膚，他的意識才有一瞬間的回籠。
夜雲將指尖的菸頭丟在腳下，鋥亮的皮鞋隨之碾滅，男人雙腿交疊，在醫院走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他像是中世紀時的貴族，白色襯衫，黑色的西褲，簡潔大方，連帶著一排長凳有他這個模特在，也高檔了幾分。
急診室的門開啟的時候，夜雲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腳下雜七雜八的菸頭也宣告著男人的不耐煩。
聽見聲音，夜雲眉梢一動，身形放鬆，靠在椅背上，
這個醫院的醫生顯然是認識夜雲的，直接走到男人身邊，低聲的跟夜雲說灼灼的情況：“夜太太的情況不太好，迴圈的發燒已經引起了肺炎，建議住院觀察兩天，情況穩定了再出院。”
夜雲眼皮未抬，應了一聲，醫生又交代了一聲：“她暈倒的原因，一方面是發燒，一方面是長時間未進食的導致的低血糖，病人醒了建議讓她吃一些粥類好消化食物。”
醫生看見夜雲點頭之後，才離開。走出一段距離，醫生猛地驚醒，夜先生似乎，還沒有結婚？
他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老了，也沒有過多的糾結兩人之間的關係，然後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灼灼也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她的手背上吊著水，白皙的肌膚下青色有纖細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女孩兒有些太瘦了。
夜雲斂低下瞼，給卓藝打了一個電話：“去憶江南打包一份粥送到醫院裡來。”
卓藝到的時候,灼灼還沒有醒過來，夜雲等的有些焦灼，尤其是醫生說她早就該醒過來的時候，男人的臉色就更加的沉暗。
灼灼醒的時候，夜雲的臉已經陰的快要滲出水來了，外面的天也一片黑沉，卓藝打包的粥，是用的保溫桶，裡面的粥溫度剛好。
男人倒出來一碗，捏著湯勺去喂灼灼。
生病加睡得時間有些久，灼灼有一種時間錯亂的感覺，她有些抗拒夜雲的投喂，但是又有些害怕男人黑沉的臉，猶豫了好久，才啟唇咬住了湯勺嚥下一口粥。
她胃口小，吃了兩口還有半碗的時候，就死活不在吃了。
夜雲把碗放下，女孩兒才緩緩的開口：“夜先生，我做你的女人，你能不能借我五千萬？”
她這句話說的突兀，原本女孩兒醒過來，男人有所緩和的臉再次沉了下來，灼灼見了以為夜雲嫌棄她要的多，趕忙開口說：“這筆錢，我會還的，我真的有急用……”
夜雲氣的臉色發青，他有些不明白壹號公館用人的理念，像灼灼這樣，一點都看不明白的男人心裡想的什麼的人，顧淮言也收？
他忍了忍，低聲開口：“可以，不過我要先行使一下金主的權利。”
夜雲說完，翻身上床，灼灼有些慌：“夜雲，夜雲……這裡是醫院，你別胡來……”
她嚇得有些狠，聲音帶上了一層哭腔，打著點滴的手也支了起來，夜雲眼尖的看見她的手有回血的情況，他下意識的握住灼灼的手，摁平，他的語氣低涼：“看你的膽子，老實點！”
血液迴流，夜雲看著液體有序的進入灼灼的體內，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然後在她的唇瓣上啄吻了幾口。
因為醫院是公共場合，灼灼很擔心有人過來，撞破兩個人之間的曖昧，她左閃右閃的，一直躲避著男人的親暱。
男人鬆開梏桎著灼灼的手，他眼睛中的欲色漸深，他盯著女人那張嬌豔的臉蛋，才緩緩的開口：“打完點滴出院，跟我回家。”
灼灼不敢拒絕，但是又想拒絕，抿了一下唇瓣低聲說：“我媽還在我們租住的地方，我……我想回去。”
她擔心自己不在，蕭元彬會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羅玲的身上，她知道身為他的人，是應該夜雲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
她側頭一臉希冀的看著夜雲，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夜雲眼底的眸色濃稠的猶如外面的夜色。
他身上的溫潤撕裂，帶著幾分邪肆與縱情後的散漫：“你爸跟你媽在一起？”
灼灼一滯，略帶著些戒備的看向夜雲，她不知道夜雲為什麼要問她爸，是不是調查了她，知道了她的事情，在他的心裡，又是怎麼想他的？
夜雲屈起手指在女孩兒頭上敲了一下，更是沒有瞞著女孩兒的意思：“這五千萬跟你爸的賭債有關係？說說，你爸怎麼威脅你的，我好跟他學學？嗯？”
灼灼伸手推了一把夜雲，低下頭，她眼睛裡滲出一層水色，她緊抿著唇瓣，這樣要哭不哭的樣子，像是有貓爪子在灼灼心上撓了一把一樣。
夜雲突然就有些想要呵護女孩兒的想法，他停頓了一下，修長的手指在下頷上摩挲了一下，低聲開口：“你爸的事情，我給你想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要不要聽？”
灼灼的戒備心很重，她側頭看著夜雲，她還以為夜雲要做一些違法的事：“不要……”
夜雲挑眉，不顧女孩兒的反對，低聲說：“你媽我會派人保護起來，你必須的答應我，這三天，不能見你爸。能做到嗎？”
“你想做什麼？”她遲疑了一下：“他雖然可恨，但怎麼說也是我爸……我不能看著他被人弄死啊……”
“沒想讓他死，但是灼灼，你要明白，不給蕭元彬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就會死不悔改。這件事交給我，今天你跟我回家？嗯？”
灼灼遲疑，她比藍芯還要小，剛大學畢業，才二十出頭，很多事情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如果不是被逼無奈，灼灼這個年紀，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
“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你的打算？”
灼灼的忐忑，夜雲自然看在眼底，他側頭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了一段話，男人的聲線有些低，呼吸灑在她的耳畔，讓她感覺有些微癢。
她的表情很豐富，夜雲留意到，他說到緊張的時候，她會五官緊皺在一起，說到幫蕭元彬感嘆人生的時候，她又會眼睛一亮，但不管說什麼，她的睫毛都顫抖的厲害。
耳根處泛起一絲粉色，一路蔓延到了臉上。
這個世界上，不止是女人有虛榮心，男人也不例外，夜雲亦無法倖免。
從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他能看出來，灼灼對他，不止是她表現出來那麼鎮定。
這個認知，足夠他感覺到愉悅。
灼灼不知道夜雲心裡想的是什麼，聽完之後驚疑不定的看著夜雲：“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風險還是有的。
但夜雲抿唇笑了一下，說：“你放心，我能讓人保護你媽，自然也能讓人保護你爸，就是為了讓他長個記性，你放心？”
灼灼猶豫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我們直接回家，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待會兒過來找你。”
夜雲說完，直接闊步出了病房，灼灼凝視著男人離開的背影，他可能不知道，灼灼在他身上賭上的不止是羅玲和蕭元彬的安慰，還有她所有的退路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