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藝昕說完，不等戚寒說什麼，自己先笑了。
這話說得夠繞口的，也不知道把戚寒繞暈了沒，倒是差點兒先把自己給繞暈了。
穆彥成見她笑得東倒西歪，皺著眉去把杯子從她手裡接過來。
“哎呀！”
咖啡還是灑了一點出來，滴在安藝昕白皙的手上。
“好燙好燙！”
安藝昕甩著手，去吹指尖。
“笨成這個樣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安藝昕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可我不止好端端地活到了現在，還把安若安然帶的好好的，怎樣？”
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照在她的臉上，她的小得意小慶幸那麼顯而易見。
戚寒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女人。
可是放在安藝昕身上，就覺得又嫌棄又可笑。
他轉身從桌上扯了張紙巾遞給安藝昕，安藝昕擦著指尖，笑得眉眼彎彎。
“早上還急的要命，這會兒倒是不急了。”
“不急了，不急了，早說你插手了，我還急什麼！”
安藝昕轉了轉眼珠，問他：“你還沒告訴我呢，看熱鬧的最高準則是什麼？”
“自己慢慢領悟！”
安藝昕：“……”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安藝昕也看出來了，戚寒這傢伙是不打算痛痛快快告訴她了。
安藝昕倒也不著急了，現在面對方許安那一家子，她完全可以做到心平氣和，是真正的放下了，只要他們別影響到公司的聲譽，隨便他們怎麼折騰去。
等她和戚寒聊了好一會兒，公司的同事們才陸陸續續地上樓，見到安藝昕，紛紛跟她描述樓下的“戰況。”
於是，安藝昕得知，那幾個人都被帶去派出所了。
也不知道是誰報警的，還是巡邏的警察看到那麼一大堆人圍在那裡。
朱迪也跑了上來，一看到安藝昕就大叫：“趕緊走趕緊走！”
“怎麼了？有鬼追你呢？”
安藝昕莫名其妙地看著朱迪，朱迪瞪了她一眼說：“趕緊走趕緊走，不是我，是你要被鬼追了！不對，比被鬼纏上還麻煩！”
“到底怎麼了？”
安藝昕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喧譁。
“哎呀！糟了！有人要跳樓！”
有眼尖的同事驚呼一聲。
“我天！不是吧！”朱迪哀嚎一聲，衝到窗戶邊上去探頭看了一眼就轉頭叫：“趕緊過來看看，那女的，是不是曹凌？”
“曹凌要跳樓？”安藝昕被嚇了一跳隨即搖頭，“你說她推別人下樓我就信！你說她跳樓，我可不信！”
嘴裡雖然這麼說著，安藝昕還是跑到了窗戶邊上。
“不是要跳的樓那個，你看樓下！”
朱迪伸手指著下面，安藝昕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瞪大了眼睛。
“她這是在幹嘛？跪在樓下幹什麼？”
“能幹什麼！裝可憐博同情啊！”朱迪氣得直跺腳，“這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的，真的配合的特別好啊！”
“啊？樓上的也跟她有關？總不會是方許安吧？他也不是真能自殺的人，再說這兩天的事情丟人歸丟人，也不至於能逼到他去自殺吧！他跟曹凌都屬於一類的，怎麼可能不是琢磨著弄死我而是自己去死呢！”
安藝昕一面說著一面抬頭往上面看，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但是也能看出來那是個女人。
“怎麼感覺看著……有點眼熟啊！看不太清楚……到底是誰呢？”
安藝昕正努力去看，就聽到朱迪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用看了，老熟人！老餘的老婆！”
“她？”
安藝昕感到不可思議。
戚寒聽到她們兩人的談話，也朝窗邊走來。
朱迪點了點頭，“絕對不會錯兒。剛才我在樓下，曹凌她們家幾個親戚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就聽到曹凌走到我跟前陰森森地說了句‘你等著’，艾瑪，那個聲音，簡直跟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怨靈一樣，我這滿身雞皮疙瘩馬上就上來了。我就趕緊上來，想跟你說一聲兒她們肯定還有後手。路上就好像看到老餘他老婆了，我還以為自己眼花呢！這沒想到……”
安藝昕緊緊皺眉，“她不是因為想傷害你被關起來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戚寒道：“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說著他就走到一邊去撥電話。
而朱迪又在大叫：“哎哎哎！你看你看，她幹什麼呢？不會是真想跳了吧？”
安藝昕抬頭就看到對面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在對面樓上天台邊緣行走，又不斷低頭去看什麼。
朱迪下意識地抓緊了安藝昕的胳膊。
“小藝，這都9102年了，不至於還有女人為了個男人跳樓吧？不是再說我不是把那男人都打包原樣還給她了嗎？我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結過婚啊！”
“朱迪，你別慌，不管她做什麼，責任也不在你，你也是被欺騙的受害者。現在，最該承擔責任，近距離感受這種壓力的是老餘，你有他電話嗎？”
“有的！有的！”朱迪手忙腳亂地從自己包裡翻手機，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安藝昕看出來她表面強作鎮定，其實手都在顫抖，最後還是安藝昕把包拉過來，把朱迪的手機給翻了出來遞給她。
“拿好，別掉了。”
朱迪倒是沒把手機給摔了，就是劃拉了半天，才哭喪著臉抬頭，“我忘了……我微信什麼的都把老餘給拉黑了，電話也刪除了！”
“沒事兒，別慌！”
安藝昕轉頭去看戚寒，他也正朝他們這裡走來。
“她在拘留所裡生病了，在去醫院就醫的時候溜掉的。”戚寒告訴她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湊巧，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
“先不管她是怎麼出來的，”安藝昕問戚寒，“你趕緊給老餘打個電話，叫他馬上過來！”
“這個恐怕不行。”戚寒面色凝重，“他出差了，人應該還在外地。現在趕回來，再快也要幾個小時，來不及的。”
安藝昕和朱迪對視一眼，都滿心沉重。
“對面物業應該已經報警了，”戚寒示意她們去看，“保安也已經上去了，希望事態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