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醫生催繳費的時候，安志傑才發現自己出來太急，根本就沒有帶錢。
之前他跟蕭瀾鬧彆扭，蕭瀾直接把他的銀行卡給停掉了，手機支付也用不成。
他就去問蕭瀾，蕭瀾卻說，讓他叫方許安來給錢。
安志傑有些不解，當時卻顧不上問，現在便又追問起來。
“又沒有多少錢，何必要落他這個人情？還要聽那個曹凌在那裡嘰嘰咕咕！”
蕭瀾笑了笑，“你不懂，這不是錢的事兒。”
“不是錢的事兒？”安志傑有些不解，“那是什麼？”
“我得看看他的態度。”蕭瀾有些高深莫測地說：“這裡面還有些別的事兒，你小孩子不用管，反正……”
“您又這樣！”安志傑頓時不滿了，“要不是您老拿我當小孩兒，什麼都不跟我說，我怎麼會差點鬧出姐弟亂……的事情來！”
蕭瀾頓時啞口無言。
“一會兒嫌我什麼都不懂，一會兒又什麼事兒都瞞著我！”安志傑的眼睛都有點紅了，“您到底想我怎麼著？”
蕭瀾嘆了口氣，“是我總想多疼愛你一點，多替你做些事兒……你長大了，我不該再這麼什麼事都替你管完了……”
安志傑冷哼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母親的性格，何況這麼多年她都是這樣的，肯定不可能一下子就真的改掉。只是，現在有感而發，過兩天，可能還是會故態重萌。
只是看看母親額頭上的傷口，安志傑還是忍住了，沒有跟她爭執。
“這件事兒，跟你沒有什麼關係，而且本來就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就不提了。”蕭瀾頓了頓安撫兒子說：“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兒，媽都第一個跟你商量好不好？”
安志傑點點頭，“好。”
病房外，交了費的方許安和曹凌剛好聽到他們母子二人的最後這兩句話。
曹凌忍不住冷笑一聲。
“怎麼了？”
方許安原本聽到蕭瀾的話後就在琢磨，她所指的陳年舊事是什麼。
這會兒被曹凌打斷思路，下意識地問她。
曹凌恨恨地說：“我就奇怪了，這母子倆人怎麼回事兒！”
她對方許安解釋道：“你是沒有親眼看到，剛才方許安把他媽推倒那個時候，我可是就在旁邊兒站著，看得清清楚楚！那下手可狠了！這可是他親媽！也真狠得下心！”
方許安皺了皺眉，“或許只是不小心……”
“不管是不是不小心，他媽媽腦袋上那麼大一個口子，流了那麼多血是真的吧？可是你看看，人家這……一轉眼就又母慈子孝了！這心怎麼這麼大呢？蕭瀾怎麼這麼溺愛……”
她話音未落，病房門猛地被人拉開了。
方許安帶著點尷尬看著怒目而視的安志傑。
曹凌也被他的目光嚇住，朝後面退了兩步。
“我媽再怎麼溺愛我，也比你媽去詐騙好！”
曹凌的臉都被氣白了。可是不等她說什麼，安志傑便又說：“還有剛才，你明明可以扶住我媽的，你為什麼躲開？只要你隨便扶她一下，她也不會摔得這麼嚴重！”
“我……我那是本能反應好吧？”
曹凌被氣到無語。蕭瀾又不是她什麼人，能不落井下石已經很善良了，還想怎麼樣！
“你就是心腸毒辣！”
“好了，都圍在門口吵吵什麼！快點進來！”
蕭瀾聽他們吵鬧，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
安志傑狠狠瞪了曹凌一眼，轉身進去。
曹凌賭氣，轉身就走。
“錢也給他們交了，還想怎麼樣！走，咱們回去！”
方許安卻站在原地沒動，“我把繳費單拿給他們。”
“你……”
曹凌見他執意要進去，氣得直跺腳。
方許安卻是面色如常，把單據給了安志傑還叮囑道：“都收好，回頭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可能還用得到。”
安志傑不冷不熱地說：“你這個老婆，可真不怎麼樣！”
方許安也不生氣，只是笑笑對蕭瀾說：“傷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蕭瀾冷冷地說：“死不了，也不會失憶，該記得的事情，都記著呢！”
方許安笑容不便，“那就好，折騰了一夜，你們都趕緊歇會兒吧，我就先走了。”
蕭瀾沒說話。
安志傑看著他的背影問蕭瀾，“媽，我怎麼覺得他笑得那麼滲人呢？”
而在方許安和曹凌離開醫院的同時，安藝昕和戚寒已經快到四合院。
安藝昕憋了一路，也不見戚寒問她，眼看要到家了，忍不住問：“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痛快答應曹凌給她幫忙？”
戚寒淡然道：“我已經說過了，你決定。又有什麼必要問。”
安藝昕點點頭又嘆了口氣，“可是這樣……我好沒有成就感啊！”
她雖然這樣講，心裡卻並不覺得真有什麼失落。
這種不問緣由，沒有理由的信任，不只是她給了戚寒，戚寒也給了她。
這種我不知道緣由，但就是可以安心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戚寒忍著笑，“那就讓我猜猜看。”
“好啊好啊！”
看著安藝昕滿臉期待，戚寒很有點忍俊不禁，“你根本是涮了曹凌一把！”
安藝昕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哎呀，你怎麼一下子就想到了！一點都不好玩兒啊！”
“這麼明顯的事情，不只是你我想得到，你說，方許安會不會也想得到？”
安藝昕挑了挑眉，“我賭五毛錢，他肯定知道！”
“是，他明知道，我要追查這件事，要不了多久。而曹凌他們家那檔子破事兒，金額大，牽涉的人員又多，短期內調查不完的。”
安藝昕點點頭，“說白了，方許安心裡明鏡兒似的，曹凌孃家的事情咱們絕對不會幫忙，不去落井下石都算寬宏大量了！他就是用了個拖字訣，這段時間，耳根子能清淨點兒罷了！”
戚寒失笑道：“看來，曹凌的河東獅吼功力不弱啊！”
安藝昕眯了眯眼睛，“這不是求仁得仁嘛！”
戚寒點點頭，“可喜可賀！”
兩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