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一把抱住戚寒的雙腿，仰起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淚汪汪。
“怎麼了？”戚寒蹲下去，與安若平視著。
安若不說話，抽抽噎噎，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不時地瞟一眼安藝昕。
“你又做了什麼？”戚寒一個冷眼甩過來。
“哈？”
“挺大個人了，整天欺負個孩子！這還是你親生的！”
“叔叔不要兇媽咪，媽咪也不是有意的……”
“你看看，還沒個孩子懂事兒……”
安藝昕：“……”
下一秒，小餅乾委屈巴巴地走了過來，龐大的身軀頂著一張花紅柳綠的臉，身上還穿著件不倫不類的小裙子。
看花紋，應該是客廳裡的桌布。
安藝昕默默地轉開頭，“我去看看安然。”
“媽咪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安若看著小餅乾夾著尾巴從喉嚨裡發出委屈至極的嗚嗚聲，果斷把戚寒又抱緊了些。
“她為什麼生你的氣？”
“大概因為，我把小餅乾化得太好看，媽咪覺得，那些化妝品給小餅乾用，都比給她用好看？”
戚寒咳嗽起來，硬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這個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媽咪傷心。”
戚寒滿臉嚴肅，“一言為定。”
安若悄悄松了口氣。
看來這個叔叔是不會因為她在小餅乾身上亂畫而生氣了。媽咪果然好用！
安若換上一副期待的表情，“這個妝好不好看？”
戚寒抽了抽嘴角，“狗模狗樣的，好看。”
一旁的小餅乾……
感覺狗生已經無望了。
安若偏了偏腦袋，似乎這個詞彙不是這麼說的，不過沒有關係啦。
“安然是不是還要幾天才可以好？”
戚寒點點頭，“你在擔心他？”
安若點了點頭，只是那亮閃閃的眼睛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帶著隱隱的興奮。
“明天我帶秋天去幼兒園！”
戚寒愣了一下，安若不等他問便說：“照顧秋天哥哥的老師都告訴我啦！他們都是大人，不可以總跟著秋天，我會照顧好秋天的！”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吧！”
戚寒還是不說話，只看向她的後面。
“什麼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安藝昕涼涼的聲音傳來，安若一下子把腦袋埋在戚寒胸口，不說話了。
戚寒輕輕拍拍她的小後背，抱著她站了起來。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一錘定音。
安藝昕所有質疑反駁的話都被堵在了胸口。
剛才她去看安然，還沒走到房間就被人給攔住了，告訴了她這三個孩子將成為同班同學的訊息。
之前她還一直奇怪，戚寒怎麼會去醫院，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因為她沒送那兩小只去，才找過來的。
她能說什麼？
幼兒園入學名額都是人家給的，還順手給她抓住了小偷，再看看自己女兒把別人家的狗禍害成了什麼樣子和戚寒那套昂貴西裝上安若的爪子印兒，安藝昕默默嚥下了所有的話。
只是難免的，她情緒很低落，間或丟給安若幾個白眼球。
於是到了晚上，安若抱著戚寒不鬆手。
“叔叔我要跟你睡！”
“安若！”安藝昕腦子都快炸了。
戚寒本來很意外，被她這石破天驚地一嗓子，吼出了幾分不悅。
“安藝昕，身為母親，你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麼你的孩子寧可和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一起都不要和你在一起？”
安藝昕：“……”
“叔叔你不要吼媽咪！媽咪沒有老公陪，晚上就已經很可憐了！我還是留下陪她好了！”
安藝昕：“……”
“媽咪你不要生氣嘛！我是怕被安然傳染呀！”
被拎回去的安若還在試圖賣萌。
“你自己一間房。”
“可是媽咪你晚上還要照顧安然，還要擔心我是不是踢開了被子來看我，那你太辛苦了呀！”
“安若，這不是重點！”安藝昕氣得磨牙，“你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想跟一個陌生人睡？”
“戚叔叔不是陌生人啊！”
“那也不可以！”
“為什麼啊？我們不是也可以跟朱迪阿姨一起睡嗎？”安若還是滿臉懵懂，“他們不都是媽咪的朋友嗎？”
安藝昕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朱迪阿姨是阿姨，是女的！”
“哦！我明白了！”安若恍然大悟般地點頭，“我只能跟女生睡。”
安藝昕覺得很心累，但是這裡是戚寒的地盤兒，而且她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真正的擔憂，還不能明說讓孩子離戚寒遠一些——現在看來，也沒法再遠了。
“那……戚叔叔是要男生才可以陪睡嗎？”
安藝昕：“……”
準備問安藝昕事情剛好走到房間門口的戚寒：“……”
第二天一大早，安藝昕看著安若揹著和秋天一模一樣的小書包，牽著他的手雄赳赳氣昂昂地邁進幼兒園大門，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不用擔心，雖然是第一天來，但是老師會照顧好他們的。”
安藝昕搖了搖頭，“我是擔心別人家的孩子！”
戚寒皺緊了眉頭，“秋天沒有攻擊性，而且還有影子老師！”
“我擔心的是安若惹禍！”安藝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真以為那小丫頭只會抱大腿淚汪汪嗎？”
一旁的小餅乾嗚咽了一聲，朝車裡縮了縮。
戚寒冷著臉，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安藝昕轉了轉眼珠，突然笑得滿臉討好。
“幼兒園是你安排的，跟秋天一起做同學也是你授意的，所以，如果安若闖了什麼禍，你就替她善後吧！”
戚寒：“……”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不過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安若那麼一個乖巧軟萌的小姑娘，能闖什麼禍！肯定是安藝昕危言聳聽。
再說，他也沒什麼擺不平的，何必杞人憂天。
兩人在幼兒園門口分開走，戚寒去公司，安藝昕去醫院。
昨天安然的化驗報告今天才可以取。
雖然戚寒說可以派人來，安藝昕拒絕了。她想拿著化驗報告找個什麼藉口，離開戚寒那裡。
儘管孩子們一起上學已經是不可避免了，但直接同處一個屋簷下還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戚寒不可能整天待在幼兒園，露餡的可能不大，但住在一個院子裡，這風險就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