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藝昕不得不承認,秋天剛才站在酒店門口那個單薄的身影,讓她一個與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看到都深覺揪心。
可想而知,戚寒會是什麼心情。
安藝昕現在根本不敢去看戚寒的臉色,只是用餘光一眼一眼地偷瞄。
事實上,戚寒也沒什麼表情。
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這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安藝昕就是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可她既沒有辦法解釋,也沒有辦法道歉。
她也只是個想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是自私了些,卻不能心硬到底。
安藝昕暗自罵自己沒用。
等回到四合院,秋天還是站在他們的門口,等安若和安然都被抱了進去,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戚寒從始至終,目光都只盯在秋天身上,看都沒有看過安藝昕一眼。
安藝昕拍了拍腦門兒,覺得自己這半途而廢的逃跑計劃實在是愚蠢至極。
到了第二天早上,安藝昕剛一起床,就被叫走了。
“我們會送小朋友們去學校。戚總請您去有要緊事。”
安然有些緊張地跑到她面前,“媽咪……”
安藝昕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怎麼了?”
安然不說話,卻緊緊抿著嘴唇。
小孩子的情緒最敏感,雖然看起來四合院的人們對他們一如既往,安然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
就連安若也睡眼惺忪地問:“戚叔叔在哪裡呀?我陪媽咪一起去見他!”
安藝昕笑了笑,“你們快點去吃東西然後和秋天一起去上學,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聊,會耽擱很久,你們不想遲到吧?”
“可是……”
“別擔心,我們只是談點事情。”
見安藝昕一再保證,兩個孩子才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安藝昕被帶了過去,卻沒看到戚寒的人影兒,只有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在那裡等她。
“安小姐!”
安藝昕滿臉詫異地看著對方十分自來熟地和自己打招呼。
“我是戚少的律師,我姓盧。”
安藝昕心裡一驚,律師?
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兩個孩子的身份應該並沒暴露,只憑自己不告而別又不犯法,沒什麼好怕的才對。
安藝昕給自己打著氣,強作鎮定地問:“是戚寒委託您和我談的?他要做什麼?”
“安小姐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律師接過來一疊檔案,安藝昕掃了一眼就愣住了。
“婚前協議?”
再看看名字,安藝昕更是凌亂了。
她和戚寒的名字,赫然入目。
“不是……誰跟誰要結婚?我跟戚寒?開什麼玩笑!”
“這可絕對不是玩笑,您看,戚先生已經簽過字,只要等您簽字,就可以生效了。這些,都是戚先生贈送給您的財產目錄,這裡是具體的協議。”
“我不用看,我跟戚寒根本都不算熟悉!結什麼婚!”
“安小姐請冷靜,您還沒具體看這份協議。”盧律師笑著解釋:“您和戚先生只是形式上的婚姻,這裡面都寫得很清楚。”
安藝昕深呼吸了很多次,才說服自己沒有暴走。
“婚姻是十分神聖的事情,我不會那它來做任何交易。”
“安小姐……”
“這件事沒什麼可商量的!”
安藝昕轉頭就走,她要帶著孩子馬上就走。
什麼後果,什麼不忍心,都不去管它了!
誰知道這戚寒到底是發了什麼瘋!
可是她立即被告知,安然他們已經被送去幼兒園了。
還是戚寒親自去的。
安藝昕立即要追出去,手機卻響了。
安藝昕看了一眼,是朱迪打來的。
她隨手接了起來,還沒開口,就聽到朱迪有點兒飄的聲音,“我有些事情跟你說……”
“我現在沒空,我得馬上去把孩子接回來。”
“啊?他們現在不是應該去上學了嗎?”
“是,戚寒送他們去的,今天早上,戚寒的律師找到我,他瘋了!要跟我結婚!”
安藝昕心底的慌亂好像終於找到了個宣洩口,一通抱怨之間,突然聽到電話那頭朱迪弱弱的聲音:“這個事情……我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哈?”
“你別急,這樣兒,你穩住,我馬上來找你,你別慌,別急著去接孩子也別急著去找戚寒。我來跟你聊過之後,你再做決定。”
朱迪喘了口氣又說:“戚寒不知道兩個孩子的父親就是他,這事兒沒露餡兒,而且他也不會傷害安若安然的!”
安藝昕漸漸冷靜下來,和朱迪約了個地點,匆匆趕了過去。
清晨的咖啡店才剛剛開門,安藝昕就步履匆匆地走了進去。
“抱歉小姐,我們還沒開始營業。”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借用你們的地方。”安藝昕看看正在打掃衛生的侍應生,“我可以不點飲品,費用我照付。”
“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們真的還沒開始營業……”
兩人正在說著話,突然身後想起來一個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
“又見面了,這麼巧!”
安藝昕回頭去看,一個長著桃花眼穿著粉色襯衣的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衝著她笑得妖嬈。
安藝昕恍惚覺得這男人有幾分眼熟,這會兒卻根本沒心思去琢磨,只是看了一眼又對著服務生道:“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她現在心情太亂,根本不適宜開車,而這個時間又很不容易打車,所以才約了附近這個地方。
而且如果臨時改變地點,還得跟朱迪說。
侍應生滿臉為難地看著那個和她打招呼的男人,安藝昕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才是可以做主的人。
“我有點要緊的事情約了朋友,實在不方便換地方!”
桃花眼男人笑吟吟地看著安藝昕,“本來都是熟人,行個方便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安藝昕還沒來得及道謝,他卻話鋒一轉,“不過好像……我已經被人給忘了……這個可真有些令人傷心!”
安藝昕這會兒哪有心思跟他扯這些,雖然這男人看起來比女人還好看,卻沒有半點兒陰柔之氣,她卻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徑直朝外面走去。
“哎?怎麼還是那麼心急?”
那男人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