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藝昕捂著胸口，眼淚汪汪，滿臉控訴地看著戚寒。
朱迪聽到外面吵鬧聲從病房裡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餘樹那小子還不斷伸胳膊踢腿兒地想去打安藝昕，被老餘給扯進了病房裡關起門來教訓。
病房外就只剩下安藝昕和戚寒。
一個眉頭緊鎖，一個泫然欲泣。
於是，朱迪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哎呀！我什麼都沒看到！”
說著她又從指縫裡露出眼睛，對著戚寒道：“襲胸這種事傳出去可不好聽啊！哪怕你是無意的！為了名聲著想，你乾脆收了小藝吧！”
“朱迪！你在胡說什麼！”
安藝昕都被氣懵了。
“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說錯了！你收了他！你收了他！”
朱迪趕緊就往自己病房裡跑去，怪不得這倆保鏢都站在那裡低頭裝柱子，人家這才叫有眼色！自己就壓根兒不該出來啊喂！
看著朱迪風一樣跑進屋裡“啪”地一聲把門緊緊關上，安藝昕嘴角抽搐。
戚寒更是把目光扭向了另一側，耳根處泛起可疑的淡淡粉色。
氣氛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以至於老餘出來開門道歉的時候，都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安藝昕先調整好了心態，對著老餘說：“別覺得他是個孩子就什麼都得原諒，我自己也有孩子，但是絕對不會縱容我的孩子因為自己年紀小，就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還搞得好像誰都得讓著他。”
“是是是，安小姐您說得對。我這孩子平時一直跟著他媽媽，教育方面真的很不足……”
“孩子是你們倆的，別有個什麼就甩鍋給孩子媽媽。你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就已經夠扯，還這麼會推卸責任。”
安藝昕說一句，老餘就答應一句。
但是鬼知道他有沒有真的聽進去。
安藝昕自己就覺得特別沒意思了。反正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說多了也沒什麼用，安藝昕索性氣鼓鼓地走了。
戚寒過了片刻才發現，乾咳一聲，看了老餘一眼。
老餘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正堆著苦笑想跟他說什麼，戚寒轉身走了。
戚寒跟著安藝昕，前後腳進了電梯，門一關上，氣氛就又變得格外古怪。
安藝昕緊緊盯著樓層顯示，好不容易熬到電梯門被開啟，一個箭步就往外衝，然後就……撞在了戚寒懷裡。
好死不死，還是胸口撞到了人家的胳膊上……
戚寒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這種觸感，讓他有渾身過電的感覺。
而安藝昕，則是尷尬地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
兩個人就這麼愣愣地站在那裡，齊齊被電梯夾住了……
好在電梯門是帶自動感應的，夾住人之後又立即開啟了。
戚寒拽住安藝昕快步走了出來，然後立即鬆手，滿臉都是嫌棄地說了句：“該減肥了。都被卡住了。”
卡住了……
卡……
住了……
安藝昕凌亂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出去跟戚寒乘上同一輛車。
支撐她的，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母愛了。
所以，安藝昕還能面色如常，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十分淡定地問戚寒，“你剛才要說什麼？查到了什麼？”
戚寒比她還淡然，目視前方語氣平靜，“我讓人去篩查了本市和附近幾個市裡有對外檢測DNA業務的鑑定中心，查詢了有什麼人同時拿著兩個孩子的樣本去做鑑定。”
安藝昕心裡一暖。戚寒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她也知道這個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些年，這類鑑定機構如同雨後春筍，本地就有很多家，何況還有臨近城市的。
更何況這些鑑定機構也好，去做鑑定的客戶也好，對隱私的注重必然都是十分看重的。
戚寒讓人去查，必然是費了很多精力財力。而這些，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戚寒就為了她，為了兩個孩子，默默去做了。
哪怕是一再跟自己說，感動不過三秒鐘，安藝昕還是深深被打動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查到的結果是什麼？”
“曹凌。”戚寒也不賣關子，十分簡潔明確地說出了答案。
“還真的是她！”安藝昕一下子坐直了，“我一直懷疑是她！”
戚寒點點頭，“但動機還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方許安授意。我們可以從那個去剪安若他們頭髮的孩子家長那裡入手，瞭解一下。”
“好，什麼時候去。”
“現在。”
“走吧。”
“不是在走嗎？”
安藝昕默默地看著戚寒大神把油門踩到了底。性能優越的跑車卻紋絲不動。
話說，車輛都沒啟動，戚寒大神穩穩握著方向盤是在幹嘛？
戚寒被安藝昕的目光看得渾身彆扭，然後後知後覺。
於是，靜默了三秒鐘之後，戚寒大神淡淡地說：“我頭暈，你來開車。”
安藝昕：“……”
兩人交換了座位，戚寒告訴了安藝昕地址。
安藝昕跟著導航一路過去，戚寒默默閉目養神。說實在的，要不是有導航的提示音不時響起，車裡真是安靜地讓人發毛。
等到了那個大名劉子航，小名球球的孩子家樓下時，安藝昕看了看整棟樓熄滅了大半的燈光，後知後覺地問戚寒，“這個點兒，是不是太晚了點？”
戚寒看了一眼時間，午夜十一點半。
“不晚。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可是人家家裡有小朋友啊！這麼晚去把孩子驚醒，他哭怎麼辦？”
“說的有道理。那你為什麼沒有早點想到呢？”
安藝昕：“……”
早點沒有想到的只有她嗎？剛才明明是戚寒提出的現在才來好麼！
“還看什麼，要麼上去敲門，要麼回去休息。你總不至於，又想睡在車裡一夜。”
安藝昕默默地調轉了車頭。
車子行駛到路口的時候，她叫了戚寒一聲。
“你快看，對面那個黃色的車，裡面的女人，是不是竇菲？”
戚寒朝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說：“認不出。”
安藝昕：“……”
真的，不要對戚寒大神報以太高的期望，不然分分鐘內傷。